——非常夸张的景象。
五条悟滞空而立,陷入沉思。
整个大厦自上而下晕倒人数少说达到了几万人,若说是咒灵所为却又有些违和感,毕竟这些人都还完好无缺的活着就是最大的疑惑;大致检查了一遍附近也没有陌生的咒力残秽。
如果是冲着自己来的话,这些普通人能跑能跳的才是最方便的吧?
…不是术式造成的效果,那难道是药物吗?可要达到这个水准药量也绝对会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浓度,看这些七扭八歪的姿势,昏厥应该是瞬间造成的,如果是因为吸入大量药物那么至少应该有个挣扎逃跑的过程,可是这也没有。
五条悟在这儿呆了几分钟,确信自己并没有检查到任何术式或是非术式造成的痕迹。
是敌?是友?
男人摸了摸下巴,嘴角缓缓上扬。
“……变得有点意思了。”
他徐徐下坠,落到第五层的时候鼻尖终于闻到了真实的血腥味,咒力的浓度在这里达到了一个峰值,反正这些人已经晕得不能再晕倒也不用担心等一下的战斗会突然冲出来碍事,五条悟循着咒力残秽和血腥交织的气息走了过去,却只看到一名站在那里的女人。
那是个人类,毫无咒力的人类——虽然五条悟是很想这么说啦……
但是当她的脚边躺了两只明显用虐杀来形容也毫不为过的奄奄一息的特级咒灵、双手掐着一只被打断了手脚的缝合脸人形咒灵的脖子时候,那句“你没事吧”的客套安慰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而且背景近乎被地震肆虐过的站台车轨也完全无法无视吧……那是刀砍出来的吗?切口像是砍豆腐块啊!什么刀能一道削掉合金的站台柱子和金属车轨啊!!!
唯一的站立者军服利落身姿笔挺,单纯背影来看倒是的确像是标准军旅出身的人物。
五条悟有些恍惚的想,现在的军队这么残暴了吗?
他双脚落地时,皮鞋碰触地面发出细碎声响,女人听见了新的声音,闻声望来。
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说用惊艳也毫不为过的非人美貌——她肤色苍白,发如浓墨,一双深蓝色的眼眸仿若迷乱深海,只是飞溅脸颊的秾艳血色打破了她身上应有冷淡疏离的气质,女人和五条悟对视片刻,脸色显而易见的一沉。
…应该,不是敌人吧?
五条悟不太确定的想。
毕竟都把这些设局引自己过来的咒灵打成这个样了。
“五条悟。”
那是一个肯定句。
男人歪歪头:“嗯,叫我?”
女人收回视线。
他确信自己听到了啧的一声。
…干什么,嫌弃我吗?
女人又问:“这群玩意设这么个操蛋的局就是为了引你过来?”
被她捏着脖子的咒灵发出呜咽悲鸣,似乎有骨头碎裂的声音从她手底下传了出来。
“啊……看起来是的诶。”
她很嫌弃的一低头,随手把手中的人形咒灵扔到了地上:“把这交给你没问题吧?”
啊,没问题的。
不知不觉在原地乖乖站到现在动也没动的最强咒术师很想这么说,只是女人还没迈开脚步,脚踝就被扔在地上的咒灵抓住了。
白鸿面无表情的一低头,对上咒灵挣扎抬起的脑袋,他那张姑且也还称得上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个恶意十足的笑容,“抓住你了……”
“我是不是刚刚说过你的术式对我无效?”她冷冰冰的反问。
咒灵一脸不信邪的样子,挣扎着催动术式,嘴角弧度愈发扭曲。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真人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
…诶?
女人叹了口气,她看上去愈发烦躁了,动作很像是想要抓抓头发,碍于满手血污最终没有抬手,索性两指并起向下一压,凭空而出一道焰刀直直贯穿真人堪堪恢复正常姿态的手臂,赤金烈火仿若拥有独立的生命,无声缠绕上他的手肘与肩膀!
真人瞳孔骤缩,刚刚还在讶异为何术式无为转变没有产生效果,只见那火骤然钻入皮肤之下,焚骨之痛直接作用于灵魂之上,咒力运转瞬间被打断,刚还在得意洋洋的咒灵顿时惨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
夏油!夏油!这到底是什么!
明明不是咒力,明明不过是毫无咒力的人类……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
真人很想向过去那般直接询问身边的诅咒师,可那黑发的假和尚早早在五条悟气息出现的前一秒就转身离开了——
那只满地打滚疼得目眦欲裂的咒灵看上去样子实在是可怜至极,就连一旁围观的五条悟也忍不住浮现几分虚假的同情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