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君楼的脸色突然就不好了，谢瑶华担心不已地扶着他：“阿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一指，你快……”她正要让平一指给谢君楼看看，却被谢君楼抬手阻止了。

谢君楼拉住了谢瑶华，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旧伤复发。”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缓解一下这样的痛苦，但胸口的疼痛依然没有半分缓解，反而让他越来越难受。

谢瑶华见谢君楼的状态不好，眉头紧蹙了起来，刚想要开口说话，就听到沉睡中的燕明殊，忽然喊了一声：“十一，阿楼……”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连忙瞧了过去，便看到燕明殊忽然就睁开了眼眸。

谢君楼顾不得胸口的疼痛，立马拨开了平一指和谢瑶华，快步走到了燕明殊跟前，握住了燕明殊的手。

“十一，阿楼，十一……”

刚从噩梦中挣扎过来的燕明殊，挥舞着双手就去抓谢君楼的手，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她，在握着男人手的时候，指甲都嵌了下去，把他的手背都掐出了血。

谢君楼心疼得眼睛都红了，急忙把她的手捂得紧紧，声音柔软地喊着她的名字：“七七，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能看得到我吗？”

刚醒来的燕明殊还十分虚弱，眼神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看到了谢瑶华，看到了戚云沉，看到了燕明渊，看到了唐蕴之……

在看到谢君楼的时候，她不确定地揉了揉眼睛，把眼睛都揉红了，才相信这不是错觉，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入目之余，是她从未见到过的谢君楼，男人往日里深邃的眼眸，暗沉无光，似乎是被世界隔离了一般，如此孤独落寂。

确定燕明殊是真的醒来了，谢君楼眼底终于闪过了潋滟的流彩，握着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七七……”

谢君楼只觉得嗓子眼都是酸的，眼泪也夺眶而出，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害怕和欢喜，脆弱成了这个样子。

见谢君楼哭，燕明殊也一下子就哭出声来。

她是受过重创的人，心灵十分脆弱，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哭成了一个三岁孩童，哭得撕心裂肺。

虽然燕明殊沉睡了许久，但她的身体和心灵，都遭到了巨大的重创，难受得浑身都在颤抖。

谢瑶华和唐蕴之触景伤情，不断地抹着眼泪，几乎都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这一声声，都哭在了谢君楼的心坎上，他心如刀割，却只能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慰道：“不哭不哭，有我在，大家都在，都没事了，不哭了……”

燕明殊总算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一想起萧寒对她做的那些事，这一下子，就爆发得更加彻底了。

积压在她心头上的委屈、悲伤、气愤，在这一刻，被她肆无忌惮地释放了出来。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燕明殊已经泣不成声，眼泪怎么也没办法止住，在谢君楼怀里哭得昏天黑地。

谢君楼的心都已经碎了，那些碎裂的心疼，疼到麻木，疼到无法呼吸，他必须要温柔地安慰她：“乖七七，不哭了，一切都过去了，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不哭了。”

他只能紧紧地咬着唇，把自己的泪水逼了回去，让她在自己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那崩溃到歇斯底里的哭声，如同一把锋利的锯子，割着每一个人的心。

直到燕明殊哭得没力气了，眼泪也似乎流干了，她才伸手抹着眼睛，却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她整个人如同置身火炉一般。

“活着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