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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杳觉得这里头还有自己不清楚的事。
她看着秦渊,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睁大眼,“所以,是秦濯?”
平帝最终私心里选择的那个?
姜杳想起秦濯那露着小虎牙无害可亲的笑容,难以相信自己猜测出来的东西,亟待秦渊的答案。
秦渊原是瞒下了这段,但既然被她猜到了,他也就没再隐瞒。
前世,平帝在众多儿子中选中的,确实是秦濯。
秦池有野心却无隐忍,又是中宫所出,身份扎眼,平帝身故之后,与太子秦渊必有虎斗龙争,待不到将来。
秦泓、秦泛,一个体弱,一个势弱,皆难成大器,剩下的就是秦涧与秦濯。
相比起秦涧,秦濯更加不显山不露水,且与秦渊母家都出自柳家,相比起强势的秦渊,柳家更愿意将宝押在更温和的秦濯身上。
更重要的是,这里头还有容妃。
前世今生有诸多不同,前世宸华宫没有闹鬼传闻,也没有容妃借传闻生事,自然也没有容妃被幽囚重华宫之事。
与这世臭名远扬不同,前世的容妃在朝野颇有好名声,虽则她为人冷傲寒霜,但自平帝伤重之后,容妃对平帝却时时服侍在平帝身边,一直到平帝龙御归天,数年如一日,风雨不改。
容妃骨子里是什么人秦渊这世看得一清二楚,有这样一个人日日在平帝身边,平帝只怕是佛子转世,大概也能被煽出心魔,尤其彼时平帝伤重卧榻,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权旁落,自己被取而代之,心魔只怕早已滋生。
姜杳默了默,“那秦濯现在想留在京城,不会是想打着跟前世一样韬光养晦的主意吧?他与皇叔,是不是已经有了默契?”
秦渊拧了眉,“尚未可知。”
“那你是还想以不变应万变,还是……”
姜杳咬了下唇,“先下手为强”还是没说出口。
如果秦濯是前世蛰伏隐忍的秦濯,她不会有半分犹豫,绝对劝秦渊先下手,免得遗虎为患,但情况到底不同。
秦濯极可能依旧只是纯真无害的少年,她到底硬不起心肠。
秦渊看着她眼底的挣扎,伸手搭在她放在桌上的手上,掌心的温度传给她,“安心,这事我会好生处理的。”
他说着又补了一句,“虽知秦濯与前世不同,但往后你还是对他有些戒心的好,别给他可乘之机。”
姜杳自然无有不应,“嗯,我知道的。”
秦渊满意一笑,只是想到秦濯,眼里还是闪过冷意。
…
晚膳过后,姜杳原本想催着秦渊回东宫歇着,但转头看着御案上堆成小山的奏折,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等秦渊先忙过这阵再说吧。
待将姜杳送走,秦渊一路忙着,直到月上中天才出了理政殿,却未回东宫,而是起行去了养心殿。
已经这个时刻,孤身一人的惠妃早就撑不下去,早就打道回临华宫了。
养心殿外,与平常一样安寂冷肃,威不可侵。
远远瞧见修睿太子的身影,祝吉赶紧迎了上来,“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秦渊摆手,免了礼数,又问了几句关于平帝的状况。
祝吉一一答了。
秦渊听了未置一次,只挥手让人各自退下,单独入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