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句话,她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答道:“我会寻人定下最近的吉日,婚礼各项事务有杨管家筹备。你要照顾好自己,等着娶我。”
“好。”梁苏暮颔首,眼神无奈。
他猛的将宗月拉到怀中,宗月静静听着他的心跳。
气氛温馨融洽。
“我要走了。”宗月不舍道,梁苏暮按着她脑袋,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
“去吧。”他颔首。
宗月离开大理寺,先是去见了陈思吟,将个中缘由,隐晦地告诉陈思吟知晓。
陈思吟当即恸哭。
“我我早该想到的。”她边哭边道:“我还埋怨父亲我”
悔不当初。
宗月对此不发一言。
她又去了摄政王府,告知众人她将于梁苏暮成婚一事,安排杨管家准备。
其实没什么好准备的,只需要准备婚服、酒菜,就够了。
最后的最后,她才来到苏相门前。
“叩叩叩。”她敲响房门。
苏相恰好在房内,威严的声音自门内传来:“进来。”
宗月抬步而入。
苏相埋头于经史典籍,见是她,挑眉,神色却不由自主柔和下来。
“父亲。”宗月轻声唤道。
外人都以为父亲收她为义女、她认父亲为义父都各怀目的,毕竟双方阵营不同。
这恰好给他们之间添加了保护色,因此无人去澄清。
可是无人知晓,她和父亲之间,是真真正正的父女,所有的感情都是真的。
“女大不中留,平日无事不登三
宝殿的月儿,也会主动来看我这老头子?”
苏相挑眉,揶揄道。
“父亲”宗月欲语泪先流。
从她的角度,可以很清晰看到苏相额间白发。
苏相后背佝偻,这是他长期埋头批文书导致的。
他老了,宗月想。
但苏相还不能倒下,他以煌煌之力撑起了偌大苏家,为苏家培养了合格的继承人。
如今苏宗白入狱,所有的担子重又全部积压到他一个人身上了。
宗月瞧着心中酸涩不已,无论父亲怎样对梁苏暮,对她却一直是好的。
自始至终,他给予她拳拳父爱,但凡他有,但凡她要,他都给了。
“这是怎么了!?”苏相一惊,猛的站起身来。
在他的印象中,上次宗月在他面前哭泣,还是宗月小时候的事。
他神情顿时严肃无比:“是不是梁苏暮那小子欺负你了?”
他消息灵通,早就有人给他汇报宗月去牢中见了梁苏暮。
宗月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苏相怔住。
“兄长在牢中过得还好吗?”宗月声音沙哑。
“原来是担心宗白啊。”苏相误解了她的意思,明显松了口气。
“放心吧!”苏相带着稳操胜券、指点天下的豪气:“李恒区区小儿,还不配我将他放在眼中。”
“此次是我大意,没想到苏嫣然会干出那种事,让李恒钻了空子。”
“可又如何呢?苏嫣然说到底也只是个苏家女,如今他们用她曾是太子妃、宗白玷污她就是侮
辱皇室的名义把宗白关起来,根本名不正言不顺。”
他的确未将李恒放在眼里,话中皆是轻蔑:“若他们再找不到足以抗打的理由,宗白也该出来了。”
“我欲嫁给摄政王就最近,三日后。”宗月一句话毁了苏相的心情,她低头:
“还请父亲成全。”
“你说什么?”苏相陡然色变,音量加大,质问道。
“三日之后,我将嫁给摄政王,还请父亲成全。”
“梁苏暮提的?”苏相咬牙切齿。
“我提的。”宗月老实道。
话落,苏相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宗月一眼。
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来回踱步。
良久,他猛的停下来,怒道:“你说你图什么?”
“是!你去年及笄,再不成婚算晚了。”
“小妹。”他听见自己空泛的声音响起:“摄政王于你而言,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