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sins
老人将令牌递给季宁远:“我虽然饱受良心谴责这么多年,但同样是苟且偷生活了这么多年,总要承老夫人的情。你是她的孙子,这令牌,交给你也好。”
“当初我并没有偷走那孩子的打算,是有个黑衣人来见我,将我痛斥一通,唤醒了我心中良知。”
“他临走时,落下了这块令牌,只怕他自己都没发觉。我不认识这令牌,最终只妥善保存,等着它重见天日的时候。”
季宁远接过令牌。
一块同样是木质的令牌,许多地方都已经发了霉,上面镌刻了一匹马。
但就他所知,没有哪个组织的标志是一匹马。
除此之外,这块令牌便没有任何其他线索了。
“告诉少主这些,我这里再没有底牌。”老人忽然笑了笑,浑身轻松。
“我不知岭南季家到底与时家有什么恩怨,能够让你们如此不死不休,但那不是我关心的事情了。”
“还请季少主替我给老夫人传话,就说谢谢她这些年的照拂。这份恩情,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老人说罢,在季宁远和玉檀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一头朝那高大桐树撞去。
咣的一声,老人倒在地上,额头涔涔地冒着血迹,死状惨烈,但嘴角却带着祥和的笑意。
季宁远与玉檀陡然变色。
一刻钟后,主仆二人为老人收敛了尸骨,将他草草埋葬。
季宁远将令牌收拢袖中,起身离开。
经过拐角时,他余光突然注意到一块熟悉的衣袂,眼睛一眯,给玉檀示意。
玉檀示意,不动声色前去,悄然指挥隐在暗地里的暗卫,捉住那个人。
那人最后被粗暴扭送到季宁远跟前时,季宁远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
正是时羡。
可这地方除了祖母无人知晓,就连他也查不到,询问祖母后才赶来。
时羡孤独一人,在岭南毫无根基,如何能找到这里?
捏紧袖中令牌,季宁远神色发冷,令人如坠寒窟:“你为何会在这里?”
时羡抬头,目光饱含恨意,神情桀骜,并不言语。
季宁远漠然:“带回去。”
他千里迢迢将时羡和柔星从宗月手中带回来,自然不是让这两人过好日子的。
一到岭南,时羡和柔星就被层层监视把控,他没想到,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时羡也能神不知鬼不觉过来。
宗月在岭南的势力范围有多大他心中有数,哪怕能做到如此,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这里又不是什么机要之地,对宗月来说没必要付出这么大代价。
不可能是宗月暗中帮忙。
时羡不肯说也可以,关到望春阁严刑拷打就是了,只要还吊着口气,怎么折磨都无所谓。
他担忧的是这块令牌背后的主人。
十几年前的黑衣人,安全长大的时羡,暗地里给时羡投递消息的人。
桩桩件件,都说明有人在暗中蛰伏,甚至时刻准备咬季家一口。
这让他如何不会不寒而栗?
“你去拓印这令牌的式样,秘密交送给摘星楼。”
回到季家,季宁远在书房静坐半晌,仔细摩挲这令牌,最终交给玉檀。
“啊?”玉檀诧异,还是将令牌接过:“只给令牌吗?”
“付报酬,走正常步骤,告诉他们,不计物力财力,我要得知一切关于这令牌的资料。”季宁远神色平静。
宗月的摘星楼在刺杀与收集情报方面都是一绝,他何必为难自己呢。
背后之人要对付季家,他身在局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不如让宗月去查。
“是。”玉檀颔首,面有犹豫:“不过时羡被咱们关到望春阁的事情,京都那边不可能不知道这令牌的资料,就算查到了,他们真的会给吗”
“他们既然做情报买卖,就自然会给。宗月不是眼皮子浅的人,不会做自毁信誉的事。”季宁远摆摆手。
玉檀顾虑太多了。
“宗月肯定会知道的,她在岭南也有暗桩,而且还有柔星在。将时羡关在望春阁,也算变相捏住了宗月软肋,不怕她不尽心。”
为此,岭南便没有全面封锁消息。
时羡被关进望春阁的消息暗中从岭南递送,这才有了晚晴汇报宗月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