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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安安分分,便可以在皇宫颐养天年。若她不识好歹,只能”他闭了嘴巴。
只能病逝了。
“我陪你去。”宗月眼神发怔。
“好。”梁苏暮没什么不同意的:“我们明日再去,你今日太累了,歇息歇息。”
天知道,看见宗月如此状态,他都要心疼死了。
宗月苦笑,她睡不着,最后还是喝了太医开的安神汤,这才浑浑噩噩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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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京都城门处。
一袭青衣的梁峥终于赶到。
他望着高耸的城门,繁华的街道,不自觉晃神一瞬。
多少年了,他很少踏足这片土地。
年幼时不知这里与自己有什么牵扯,后来长大了,被师父告知一切真相,这才明白原来脚下这广袤大地的主人,本该是他。
然而那时,他已经在天山修习多年,对这些事情早已看的淡漠了。
那样坎坷的身世,那样离奇的遭遇,令他对这里失望透顶。
再到后来,他的孩子同样出生在这里,不由更令他厌恶,对这里心生抵触。
阔别几十载,他终究是又要见到那个抛弃他的女人,终究又要去面对那些不愿搭理的琐事。
而这里唯一还能令他产生几分期待的,估计就是他那个有趣的儿媳了吧。
梁峥心心念念的好儿媳,第二日出现在太皇太后面前。
太皇太后被软禁在皇宫,见两人前来,神色一冷,轻嗤,别开脸。
“哀家这里不欢迎你们,自己回去吧。”
“皇祖母。”梁苏暮还是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太皇太后没说话。
她出身苏家,嫁人后丈夫对她不好,是家族为她撑腰,自此,她一辈子都在为家族筹谋。
而梁苏暮,却是那个一夕之间倾覆整个苏家的人。
在太皇太后眼中,梁苏暮不是她的皇孙,反而更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
“朕这次来,是有一些关于苏家的事情要询问皇祖母的意思。”梁苏暮面无表情,冷淡地将他打算对苏家众人的处置说了一遍。
“你!”听梁苏暮说罢,太皇太后已经是怒不可遏,愤怒地指着梁苏暮的脸:“不孝孙!”
“让皇祖母见笑了。”梁苏暮无动于衷。
太皇太后哪里还不明白她说的话在梁苏暮这里毫无分量?当即笑的凄厉起来:“你纵是打得这天下又能如何?名不正言不顺的,照旧是名不正言不顺。”
“朕是先帝膝下皇三子。”梁苏暮神色淡淡。
“你是先帝膝下皇三子不假,”太皇太后语气冷酷,暗藏杀意:“可先帝登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他占了哀家亲子的位置!”
这件事宗月早先就从梁苏暮那里听到过,但那时没放在心上。
此刻听闻太皇太后所言,饶是早有预料,她还是震惊地瞪大眉眼。
“皇祖母说的是您当年狸猫换太子的事情吧。”梁苏暮神色未变:“或许是吧,可您的亲生儿子已经没了,在天下人眼中,先帝才是皇祖母亲子。”
他抬眸,冷漠地戳着太皇太后痛处。
“放肆!你住嘴!你住嘴!”太皇太后气急,跳脚。
在屋顶偷听的梁峥撇撇嘴,好嘛,祖孙两个扯了半天,没一个说对的。
于是他拍了拍衣裳,走进去。
“你错了,太皇太后,当今陛下是你的亲孙子,嫡亲的那种。”
一石激起千层浪,太皇太后与梁苏暮皆神色错愕望向来人,目露恼火。
“你是谁?”
“是你!”
“先生!”
三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喊完,宗月和梁苏暮才发觉不对,拧眉。
“你也认识先生?”宗月惊奇问道。
梁苏暮点头:“皇甫雅跪在苏家小产的雨夜,朕就是被这位前辈所救。”
“你呢?”说罢,他又问宗月。
“我先前在岭南时,先生从对我多有照拂。”宗月解释道。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再结合梁峥方才说的话,各自有了不好的预感。
太皇太后望着梁峥熟悉的眉眼,心底升起一个荒谬的猜测来,她强自镇定:“你是谁?竟敢擅闯皇宫!”
梁峥面不改色,抬头与她对视:“母后,您难道不知我是谁吗?”
心底猜测被证实,太皇太后心惊,猛然后退一步。
她目眦欲裂,颤颤巍巍指向梁峥:“你你是峥儿?”
梁峥颔首,面容平静:“我名梁峥。”
“是自在下与家妹年幼时就照顾我们的婆婆,在下娘亲的陪嫁。婆婆身体不好,因此坐了马车。”季宁远不假思索答道。
“是么?”宗月嘴角微勾:“若我今日一定要留下这位婆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