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琴玑一面回答着周围的人的提问,一面对法国人的宽容暗暗咋舌。

如果是在东方,一个异国的女人出现在王储或者君王的面前,还想执掌国家大权,甚至还有了具体的行动,那肯定是会被群臣弹劾,臣子们绝对会对君王进行死谏要求君王处死妖女,哪怕这个女人已经是君王的后宫并且生下了皇子也不例外。

别说是异国的女人,就是正经的皇后,要想插手朝政也非常困难。早个一千年还有可能,可是这个时期的东方,琴玑也只能呵呵。

与东方成为鲜明的对比的是法国。法国人竟然对此习以为常,甚至抱着热烈的欢迎,就连琴玑自己都不得不感叹,是不是系统给自己的玛丽苏光环太过厉害了,又或者,这里面有什么别的阴谋。

琴玑坚信,比起不靠谱、没逻辑了玛丽苏光环,阴谋的可能性更大。

为此,她越发谨慎了。

这让许多人很失望,觉得这位夫人实在是太保守了。可对于另外一下老成持重的人来说,琴玑这种谨慎的态度未尝不好,而这两种人对琴玑的评价就是:

“……法国需要改革!必须严厉抵制任何的加税!现在的税收真的是太高了!为什么不马上采用亲王妃提出的日常用品税和奢侈品税?那些贵族们有钱!他们肯定不介意多花钱!”

“……夫人实在是太谦虚了,她完全可以直接动手。我觉得,她能够比蓬巴杜夫人做得更好。”

当然,也有偏激的人认为,琴玑就跟王储一样,软弱又没用,经济上也太过保守。不过,他们也承认,琴玑不花王储、不花法国的钱,这种行为十分高尚。

还有人说:

“……这位夫人一定非常精通数学。那一天,赌桌上最后只有她一个人赢了,她应该赢了好几千法郎吧?”

“只有几千法郎?你以为是街头的小酒馆那!哪里出入的都是贵族!花钱如流水的贵族!什么好几千法郎!根本就是好几千枚金路易!堆得跟座小山一样!听说最后那位亲王妃还是让她的侍女们帮忙,这才把金币拿回去……”

虽然这是琴玑第一次参加巴黎的化装舞会,不过那天琴玑在化装舞会上说过的话,很快就传得到处都是,舞会上的侍者、厨师,还有男仆们,他们虽然不是每一个都能够理解琴玑的话,可是复述却是能够做到的。

他们在跟别人提起琴玑的时候,少不得也会别人说起王储妃安托瓦内特。

琴玑只参加了那么一次化装舞会,这一点是肯定的,可王储妃这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出现在巴黎的化装舞会上,这一点被这些人提了又提。当然,王储妃跟多少人跳了舞、跟多少人调了情又在赌桌上输了多少钱,肯定是被重点重复的。

以前,巴黎很多人都只是听说过王储妃的荒唐,可这一次,很多人都信誓旦旦地表示,他(她)们都亲眼看到王储妃如何如何。在他们的口中,自然是没有安托瓦内特的好话的,甚至因为有了琴玑作对比,年轻的王储妃甚至被妖魔化了。

这一点,从巴黎街头的小册子上的漫画就可以看得出来,那高高的发髻,那宛如恶魔一样的脸孔,都直指王储妃安托瓦内特。

巴黎的人民都希望琴玑能够早日成为利摩日的领主,不,如果琴玑能够成为巴黎附近某片领地的领主就好了。

银行家们纷纷聚集在一起,他们筹措出了两千万法郎的资金,打算帮助琴玑早日得到利穆赞南部的那片领地。

事实上,他们也跟琴玑的首席侍女凝霜打过招呼,而凝霜也确实地告诉他们,琴玑已经把珠宝准备好了,跟之前抵押掉的项链一个等级的珠宝,整整六盒,每盒四条项链,还有配套的耳钉耳坠和手链,就等着珠宝匠们鉴定、估价。

事情演变到了这个地步,奥地利方面终于坐不住了。

这一天,在国王的会客室之外,琴玑跟安托瓦内特再度在走廊上相遇了。跟过去的每一次一样,琴玑面带微笑,向安托瓦内特欠身行礼。

安托瓦内特其实并不想行礼,但是,奥地利大使拉了拉她衣服背后的罗布。安托瓦内特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低了头。

让她低头的,不仅仅是大使梅尔西·达让的提醒,还有母亲的信。

王储妃的女伴蓝贝儿王妃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就跟她之前跟梅尔西商量好的那样:“夫人,您真是和善,不但对每一个人和蔼可亲,就是面对不礼貌的人和事,依旧能够保持体贴的笑容。换了我,我可做不到。”

琴玑微笑着答道:“这是妃教育的结果。身为王妃,我必须和善、温和、仁慈、宽容,对待人民,我必须摒弃一切个人情绪,示以公正和慈爱。”

安托瓦内特道:“摒弃一切个人情绪?那跟玩偶又有什么两样?”

琴玑道:“没错,的确跟玩偶差不了多少,因此千百年来,王家的悲剧从来就没有少过。无数的公主和王妃都悲叹过,愿来生不入帝王家。”

愿来生不入帝王家。

听见这一句,安托瓦内特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你也是真没想吗?”

琴玑道:“我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别无选择。我只能尽我所能做到最好。”

蓝贝儿王妃看了看安托瓦内特,又看了看琴玑,道:“说起来,我跟您还真的不熟悉,我所了解的您,大多是从别人的嘴里听来的。”

琴玑微笑道:“哦?别人是怎么说我的呢?”

蓝贝儿王妃道:“很多人都说,您是为工作狂,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再不然,就是政务。几乎没有什么消遣。”

琴玑笑道:“这的确是很像别人传言中的我。”

“那,事实呢?您以什么为消遣?”

“七弦琴。”

“琴?那是什么?”

“是一种乐器,琴、筝、瑟、箜篌,是东方四大弦乐,琴讲究空和寂,筝和瑟则富于变化,其中瑟的音色柔和清亮,跟竖琴有些仿佛,而筝就要慷慨激昂许多。”

“可是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听您弹奏过。”

“我刚来凡尔赛的时候,身边并没有带任何乐器,后来我的侍女们找来了,我的事情也多了起来,自然也没了时间。”

看着琴玑依旧温柔和善的模样,安托瓦内特忽然发现,自己打破了之前单方面决定跟对方冷战的决定。可是现在要继续冷战,似乎已经不适合了。

安托瓦内特鼓着腮帮子,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应该去国王那边了。”

琴玑笑笑,示意安托瓦内特先请。

等安托瓦内特走了以后,克莱门特夫人才道:“夫人,您的脾气真是太好了。我敢保证,如果不是奥地利方面对她施加了压力,她绝对不会停下来。看她那副纡尊降贵的模样!您可比她受欢迎多了!”

琴玑道:“她还是个孩子呢!”

克莱门特夫人道:“就是她只有十五岁又如何?我敢保证,您十五岁的时候,一定比她出色。”

琴玑道:“各国风俗不同。我六岁上学,十五岁的生活已经在妃教育下学了好几年。如果我十五岁的时候只会吃喝玩乐,我的家族就会因为我而蒙羞,我的姐妹们就别想找到好亲事了。”

琴玑来到国王的会客室的时候,杜巴丽夫人立刻给琴玑使了个眼色,叫琴玑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