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田尚就看的明明白白，在这些上位者的眼里，美女与货物无异。

他也劝阻过绝幕。

但绝幕不听，为了表面的荣光，非要去邑方府。

田尚知道绝幕漂亮，哪怕在云集四方佳丽的邑方府，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绝幕应该是幻想过，邑方见到她美貌，会对她一见钟情，撇下万千佳丽，独宠她一人。

这种少女的幻想，肯定是不切实际的。

邑方被誉为北地的北冥地仙，天赋好人又帅。

围在邑方身边的美女，想大海中的水滴一样多。

事实也是很冰冷的。

绝幕去了邑方府三十年，就被邑方当成货物送给别人。

因为一直打探绝幕的消息，田尚清楚，绝幕被送人之前过的也不好。

在邑方府的三十年里，绝幕有二十几年是美姬。

美姬这个称呼，看起来比较美好。在邑方府，它实质上就是家妓。

如果说，绝幕被送予别人是一件可悲的事情，那她在邑方府的日子里，更加水深火热。

再后来，田尚就不知道绝幕的消息了。

直到大灾变后，天功境以及天资绝伦之辈都去了仙界，绝幕才以神武之姿腾空出世，短时间内称霸北地，自称北地可汗。

后来，绝幕的名号得到神帝的认可，还去过神都城，接受过神帝的册封。

可能因为那段灰暗的经历，给绝幕带去极度的痛苦。

田尚再一次见到绝幕时，看到的只是一位暴戾的君主。

为了抗击绝幕，田尚才和其他部落联手，走到绝幕的对立面，成为她的敌人。

……

回想起过去的事情，田尚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绝幕虽然残暴，杀人无算，但有一件事情，田尚还是比较认可的。

在称霸北地之初，绝幕便以血腥的手段灭了邑方和鬼泣的家族。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田尚忍不住拍手叫好。

无论是邑方还是鬼泣，应该都没想到，因为他们曾经残忍对待一个女孩，最终给他们各自的家族招来毁灭性灾难。

“没想到我会活着？”

想了片刻，田尚还是点破这件事情。

“嗯……是的！”

重伤初愈的绝幕，虽有强烈的境界金光遮饰，却也掩不住眉宇间的憔悴。

田尚觉得，绝幕估计是没想到，与她争锋多年的幕冰可汗，会问出这么没水平的问题。

“其实我也没想到。唉……”

田尚不禁看了一眼人偶阵，继续说道：“神帝跟我说，因为北冥地仙他们的努力，重创了魂仙的底蕴，所以他才有了活下来的可能。

他很感激北冥地仙他们，不管北冥地仙他们的本意是不是为了帮他铺平道路，神帝都很感激他们……”

这位少时的玩伴、在北地与她争锋的敌手，此时仿佛变成一个无脑的话唠。

暂短的不适应后，绝幕便想明白了。

田尚一个人在这里生活那么多年，无法和别人交流，看起来难免有些不正常。

而田尚所说的这些，更像是自言自语。

她其实不用回应，安静地听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