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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弦就像是引爆雷管的引线,被火光刷地掠过去,在自身化成灰烬的时候也掀带起要命的冲击和浓厚的烟尘。

尤川的体温相较平时而言就算暖了不少,也还是比不得普通人兴奋起来的热度,可黎之清总觉得箍在自己腕上的那圈和被烧红的烙铁没什么区别。

也许是真的热,又也许是他握得太紧,掐得他骨肉生疼。

黎之清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把手拔出来,力气是往前使出去了,手却稳稳地被尤川握起来,往后拉了拉。

他感受到尤川把他蜷进掌心的手指勾出来,他无论多么用力,对尤川来说不过是小孩玩闹。

“别乱抓。”尤川在他身后低声道。

他一开口,黎之清的后背就抖了一下。

不说话时不觉得什么,一说话就能感受到对方呼吸跟熔浆似的透过衣服,尽数喷覆在他的皮肤上面,灼得他骨肉都要融化了一样。

黎之清被烧得身体颤了颤,甚至没听清尤川刚刚说了什么。

尤川没再重复,黎之清觉得自己的指甲尖端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接着又有指腹在他指尖轻摸了两下,像是在确认是否平整。

黎之清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他撞到尤川腿间的时候心差点吐出来,往椅背上抓得急,具体也没顾得上抓去哪里,汽车用力颠簸后手指打在坚硬的地方,指甲被碰劈了一小块。

他的指甲一向修剪整齐,长度适中,这下一碰,差点撕到皮肉上去,现在缺口的地方被尤川小心切去,也省得他无意间把缺口往后勾扯。

尤川似乎很小地松了口气,在他指尖最后点了点:“不疼。”

这话说得像是在哄一个平地无端摔了一跤的倒霉孩子。

他的嗓音同身体一起有了反应,又沙又哑,砂纸一样擦得人心里发痒,而身下的炭火又烫得黎之清身体生疼。

一擦一烫间,黎之清的眼角都被折磨出红晕了。

为了生理健康考虑,大多数男性一般都不会选择紧身内裤,因此无论最初给摆成什么样子,摆往什么方向,但凡是走过一圈,那东西都会慢慢地滑下去。平时软的时候倒会老实地被束缚在内裤里,然而一硬起来,就有突破保护……越狱出去的可能。

尤其还是尤川这样的尺寸。

黎之清心头紧到发麻,胸腔像是能被心跳震到裂口。

他的身体跟着车子来回颠簸,身下的那东西也跟着频率逐渐显出了凶悍的一面。

黎之清的脸是真的彻底红了,那东西不仅在尤川的腿间嘶吼,同时也将滚烫的顶端抵在他自己的腿间叫嚣,隐约还要把他的一起带动起来热闹热闹。

这种要命的指数完全可以引发爆表。

他的右手被尤川用力攥着,左手往座椅边缘抠了抠,抬起来扶住前面,小心翼翼地把屁股往前挪动。

结果他花了四五秒才挪开的距离,被一秒钟的颠簸直接甩了回去。

这种颠簸程度在平常坐车时不觉得太过剧烈,但他现在坐着的可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热乎东西。

“陈叔!”黎之清再一次坐回去,差点崩溃了,忙唤开车的那人,“求求你了……开得稳一点。”

对方无奈地笑道:“路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啊。”

接着他告诉黎之清这里以前是土路,山里树多石头也多,每条路下面都藏着树根石块,想全都挖起来耗时又耗钱,当年修路是省下所有小乡村一起搞,县级政府分不开神,也没那么多拨款,像这类不常通车的地方只能草草了事,以至于走一段路可能就因山势颠过一个坡,再走半段可能就因底下没掘的树根石块颠上三颠。

黎之清身心正难熬着,根本听不全他讲的这一大串,差点没把牙都咬碎了。

他觉得自己就跟被巨浪冲击起来的舟船一样,浪尖在撞着他,他也在压着浪头,双方看似互不相让,可其实他才是完全弱势的那个。

再这么下去不止他会疯,尤川肯定更得难捱。

黎之清抖着指尖把手抽出来,在车辆的颠簸起伏里肌肉发力,被尤川举着腰又坐回原来的座位上。

尤川就算再煎熬,再冲动,也会顾忌黎之清的感受,车里这时还有旁人在场,他不想做出什么让黎之清难堪。

只是尤川本来就紧靠另一边的车门坐着,和黎之清座位共享,他们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半的座位上,就算已经分开,身体也还是贴靠在一起。

黎之清坐回去的时候腿都软了,一半是熬的,一半是被吓的。

从坐到尤川腿上到现在过了多久他不知道,但时间肯定不算短。

不知是因为一直被连番刺激,还是因为本来就功能强悍,尤川的那东西竟然全程没有软下去过,黎之清总觉得自己被一管火炮久久瞄着,那滋味有种难言的羞耻。

他缓了缓,运了口气想调和一下尴尬的气氛,才要把视线投过去,尤川突然抬手挡住他的眼角,接着又直接盖在他眼睛上,把他的头往后面按过去,让他直接靠着休息。

做完这个动作,尤川的手又很快收了回去,就跟黎之清脸上有什么尖针电花刺疼他似的。

黎之清的头枕着椅背,被他这来也快去也快的举动搞懵了一秒,接着心头一动,唇角忍不住弯翘上去,很轻地笑出一声。

同为男性,他当然知道男人在外界刺激下产生的生理反应是怎么回事。

网上有些感情咨询方面的树洞贴,内容类似于男朋友无意间跟别人发生了关系,自己要不要原谅他,有的前提是酒后乱性,有的前提却是欲念一上来,身体冲动管不住。前者的理由或许还可以信上一信,至于后者,纯粹就是渣男把对象当成傻子一样胡说八道。

两个人如果不小心发生太过亲密的接触,身体本能的生理现象的确无法控制,但是性激素不会破坏神经信号的传输,性冲动也不会让男人的脑子跟腿间的东西上下交替位置。

而男性产生生理反应时的感觉并不像姑娘们以为的那样犹如炼狱,气乱难受、坐立难安、彻夜难眠的情况是有的,但是只要别继续作死撩拨下去,就算压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彻底硬了,咬牙忍一忍都能慢慢爬下去。

缓解欲望的最好方法是强行转移注意力,洗把冷水脸或者冲个冷水澡也是为了促使中枢神经系统在冷水的刺激下对寒冷进行抵御,从而达到分散大脑注意力的目的。除此之外,有些人在冲动太猛的时候还会同时选择避免和想去占有的人有所接触,对方的声音,目光,甚至味道都有可能成为转移注意力时的绊脚石,一不注意就得从头再来。

尤川的身份决定了他的感官比常人更加敏感,就算不用眼睛直接去看,也能轻易感受到黎之清对他的注视。

刚刚黎之清才冒出看他一眼的打算,尤川就利落地抬起手,对他的视线又遮又挡,明显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

暂且不提尤川以往不好意思的时候只会自己错开眼睛,从不会让黎之清不能怎么怎么样,就算他是因为被黎之清撞破反应,真的害臊了,可往他眼睛上贴的那一下也不大正常,缩手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就好像是把黎之清当成避之不及的砒霜一样。

把这两点前后联系在一起,汇聚而成的信息根本无庸赘述。

尤川不仅在怕他的视线,也在怕跟他发生身体上的接触,因为尤川不仅仅有被迫产生的生理冲动,还对黎之清具有绝对的心理占有欲。

这个原因清楚明白显而易见,差点把黎之清的心窝炸成筛子。

本来以为该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情,突然之间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双箭头,这让他在极端兴奋之余又有点慌乱的心虚不定。

黎之清笑时声音特别轻,别人听不见,可逃不过尤川的耳朵。

尤川垂下眼睑,刚要再接再厉稳稳心神,黎之清脖子和头没动,却突然把瞳仁滑到眼角,暗戳戳地瞄了他一眼。

感官太敏感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就比如说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黎之清的声音和目光最多会让人心跳微微加速,给克服工作加点难度,可对尤川来说,这简直可以算是半管兴奋剂。

尤川下意识地又要抬手去遮,黎之清这次却直接攥住他的手腕,一把将手拽了下来。

尤川被他手上的热度烫了一下,索性转头看向车窗外面,只留个黎之清一个干净的后脑勺,同时试图慢慢把手腕从对方紧扣的五指里抽回来。

黎之清握得更紧,没肯松手。

尤川顺惯了他,也担心自己力气用过了弄疼他,递增力道地抽了几次,最后只好任由他抓着。

黎之清盯着尤川的后脑勺,两人僵持间,他竟然发现被发梢掩去小半的耳朵慢慢红了起来。

黎之清怔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他正要仔细打量,尤川已经把头转回来,半是无奈地看向他。

黎之清把视线从耳廓移到那双眼睛上,愣完都不用尤川对他开口,指尖抖了抖,果断把对方的手腕松开。

尤川眼里暗涛汹涌,眼眶微红,在近距离的对视下可以辨出周边布着一圈并不明显的细红血丝。

眼神非常吓人,也非常赤裸直白,就和丛林中潜伏很久骤然见到猎物的野兽没什么差别。

尤川这时看过来的目光完全将黎之清心里那点刚要冒尖的东西一把拖出水面,可是他这一瞬间不仅没有产生相应的踏实感觉,反而被看得心头狂跳。

黎之清先是耳根一热,再接着脖颈连同脸上一齐红了,最后连眼眶也被臊出一抹红晕。

……他没料到尤川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真的没有料到。

两人红眼对着红眼,目光绞缠着,半天没发出一点声音。

大概是看出黎之清的难为情,尤川安静半晌,哑着嗓子率先开口:“……别看我。”

黎之清被提醒,忙听话地把脖子扭回去,睁大眼睛瞪住车前的山路,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心里。

他瞪了好一会儿,慢了好几拍地意识到最关键的东西,眉梢向上一扬,又想往尤川那里看。

尤川手快地把他头按回去,顺带在他额角轻轻地敲了一下。

力气很小,一点儿都不疼,但是足够把黎之清心里那朵含苞待放了好些时间的花骨朵儿给敲绽了。

黎之清这时候衣服里就跟塞着只兔子似的,对着他胸口一个劲儿地蹬腿,他实在是太想笑了,嘴角克制不住得往上飞起来,不管他怎么用力去抿都没用。

郑安琳在前面也打了会儿盹,但是不像那位编剧睡得沉,已经醒过来,她本想调整内后视镜整理下头发,手还没伸上去就看黎之清坐在后排中间,脑门上写着几个大字:全世界我最开心。

她被对方的情绪感染了,跟着笑起来:“怎么了你又?突然乐成这模样。”

黎之清“啊”了声,被人点出来也没法继续憋了,弯起眼睛笑了两声,偷瞥了一眼尤川的膝盖,胡掰说:“腿不麻了,坐着舒服。”

“就因为这个?”郑安琳翻了个白眼。

“对啊。”黎之清点头笑道,他说了假话,又看郑安琳一脸受不了,想拿点糖安抚一下对方,手按到口袋上才想起来带来的糖在机场全分给了粉丝。

黎之清刚要把手缩回来,尤川就往他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黎之清低头一看,是颗奶糖。

“不是都分出去了吗?”他问。

尤川顿了一会儿才回话,声音还是很低:“没有,我给你留了一些。”

黎之清怔了一瞬,又开始抿嘴憋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