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那慧通师父的话音落下,贺长影的脸色就变了,随后给了泰平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俯身点头退下。
先前能谈得上让安国公府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贵人”是哪家,想都不必多想。
他的眼神冷冽地瞥向在一群女眷中间站着的林若恬,见对方似是惶恐一般低下头,他心中就愈发明了。
若是一般人遇见这种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那是反应都不及反应,多多少少会露出些或欣喜或诧异的神情。
可像林若恬这样,霎时间就能表现出惶恐不安或是谦虚退让的,大抵没有多少人。
贺长影自然知道林若恬不是那种淡泊之人,更不必提“谨小慎微”四个字。
而今她这样反应迅速,除了叫人觉着做作之外,她先前定然早早就知道这事儿的事实更是立马就被看穿了。
“慧通师父这是何意,难不成我们偌大一个贺家就要依仗着女人才能守住福气么?”
没等底下众人作出回应,站在一旁的贺长影就先淡然开口。
现在还不是追究慧通师父这货是谁教的时候,他这会儿必须先发制人将这话否决,不然的话,他不信,自然有人会相信。
真等他母亲发了话,终究是内院儿的事情,哪怕他不当这个小侯爷,侯爵夫人的位置到底还是林婉清说了能算的,到时候他就算再闹腾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所以贺长影便先把话说绝了,“贺家不能倚靠一个女人”的话一出口,饶是林婉清想插嘴也得等上一等。
他此话一出,四下众人便是脸色各异。
林若恬依旧是连眼都不敢抬,默默低着头数自个儿手腕上的一串佛珠。
贺长风抱臂看着哥哥,毫不掩饰自己一副迫不及待等着慧通说出下文的样子。
底下那些姨娘们自然是看戏一般杵在自个儿的地方,终归这贺家未来谁做主母谁做小妾都与她们没什么关系了。
而林婉清却是紧紧皱着眉头,如果林若恬真的能做了贺长影的正室夫人,那于她母家当然是有好处的。
而且她的侄女当了家,终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这个既做婆母又做姑母的不仅受不了苛待,还能将儿媳与内院儿大权接着掌握在手里,怎么看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因而她是有些期待慧通把话说完、叫贺长影扶正了林若恬的。
可惜她这个儿子仿佛并没有要听从的意思,甚至还有些恼怒?
难不成是还想着那没规没矩、竟先给她贺家递了和离书的陈予怀。
一想到这儿,林婉清的拳头就攥紧了。
她好不容易盼着那个口出狂言、不孝婆母的悍妇从安国公府出去了,哪里还有再将人接回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