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来者不善(1 / 2)

人生巅峰 沐七 1586 字 2021-05-12

刘一帆回到家里,范易阳难得没加班,正站在厨房煮挂面。屋里温度并不高,他兜子里的六十元钱像滚烫的开水,他一刻都不想留,马上掏出来,灵机一动,“煮什么挂面?年底财务核对全年工资发现少给你六十块钱提成,意外不?”

范易阳愣了下,刘一帆把钱拍在他手里,“拿着,去吃点肉,不能每天都煮挂面啊!”范易阳迟疑地接过钱,“真的假的?”

刘一帆嗤笑,“六十元钱,至于骗你吗?”范易阳这才把钱塞进兜里,把面捞出来,切点西红柿,放点葱花,又倒了几滴香油,一碗普普通通的挂面马上就色泽鲜艳,看着就很有食欲。

范易阳端着碗走到餐桌前坐下,“你要不要来一碗?”刘一帆摇头,“别别!别,我不想吃。我妈开手工面店,吃得够够的,看着就觉得有机器味儿!”

刘一帆等范易阳把饭吃完,看到他去厨房洗碗,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哎,你跟江若初分手了?”

范易阳听这话,手就停了下来,江若初狡黠的笑,江家花园式的住房,爸爸破旧的半砖半土的房子一下子涌现在脑海里。他心里堵得慌。

刘一帆看到水早就溢满了池子,连忙喊,“快点儿!关掉!”

范易阳猛地回过神来,连忙伸手去关水笼头,不留意碰到了旁边的碗,叮当一声落了地,摔成两半。

他怔怔地看着地上碗,慢慢蹲下来,把破碎的瓷片捡起来,顺手扔到垃圾筒里。他又伸手去捡散落的碎瓷,刘一帆拿了扫把过来,“小心割了手,我来扫干净。”

范易阳没抬头,沉闷地说,“不用。”他细细地把捡起每一粒碎瓷,又盯着看了一会儿,这才起身,默不作声地把锅洗干净。

刘一帆忍不住了,“江若初长得好,性格好,学历好,家庭好,为什么呀?”

范易阳直直走到客厅沙发前坐下,目光在茶几上扫了半天,刘一帆意会,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他。范易阳接过来,是盒哈德门,他抽出一支,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点着,笨拙地吸了一口,呛得他咳了两声,咳出两滴眼泪,他用手擦掉,苦笑,“我抽两块一盒的哈德门,还是跟你蹭的。江局长家茶几上放着中华烟,我配不上她。”

刘一帆笑笑,“人家江若初不嫌弃你,你就烧了高香了,你抽什么疯呢!”

“我嫌弃我自己。我无能,我没本事,我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我可能一辈子都奋斗不到江局长给她提供的起点,我不能让她一辈子在她的亲朋好友面前抬不起头来!”

刘一帆有点蒙,看着范易阳猛地吸了几口烟,又不会吐烟,堵在嗓子里,又是一阵咳嗽,他只得颓然坐在沙发上,无力地问,“那你会不会后悔。”

范易阳嗓子火辣辣地疼,只说了一个字:会。

刘一帆说不出话来,看着他,慢慢地理解了他的想法,他说不清谁对谁错,心里弥漫着无边的惋惜,脑子里想到一个词:爱而不能。

江若初照例最后一个离开单位,她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枯坐到天黑,显示器屏幕仍旧亮着,页面停留在榕树下,绿色干净的页面,让她灰暗的心情多少有几丝愉悦。

她轻声叹了口气,站起来,拿起大衣,拎着包包出来。门口停着林浩然的桑塔纳,江若初眉头微皱,假装没看见,低头往出走。

林浩然按了两下喇叭,然后推门跳下车,“哎哎哎!什么意思,怎么看见我躲着走?”

江若初心里烦闷,耐着性子回头,“如果有可能,我连家人都想躲着。”

林浩然早猜着她跟范易阳黄了,本来他俩黄了,他就有机会了,他该高兴才对。可是,看到她心情不好,他高兴不起来,转身走到她面前,“明知道躲不开,为什么还要躲?”

“林浩然!”江若初十分恼火,喊了三个字,马上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他只是她的发小,她凭什么冲她发火。江若初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说完,她并不看林浩然,转身走到路边,低着头往回走。

林浩然呆呆地看着她远去,却无能为力。

刚刚下过的雪并没有完全融化,道路中间的雪被扫到了路边儿上,边上的雪被踩成了冰,十分难走,偏偏江若初又穿了双高跟皮鞋,她不敢迈开大步走。

她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家里的鸡毛蒜皮,可是又不知道去往哪里,只知道不停地走,似乎只有不停止脚步,她才没有空暇悲伤。路上的行人寥寥,路两边的树上还挂着雪花,沿途的商铺早已亮起了灯光,也许灯光下还有人以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在天寒地冻中行走的女子。

江若初不知道走了多久,雪后的天气格外寒冷,她感觉脸、四肢都麻木了。她寄望于自己的感情也能麻木,像大多数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样,找个老实男人嫁了,给父母不念旧恶交待,生儿育女,生老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