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合作的过程中,舒闲算是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天才商业头脑。
本来以为,顾亦年既然是喜欢他的,那叫他过来就是走个过场,条件肯定很好谈。
可是他错了。
顾易年从不在商业场上吃亏,哪怕是面对舒闲,条件抠得都很死。
这让舒闲一个只不怎么接触商业的人根本无从下手。
更何况他刚刚才拿到项目企划,对项目还不了解。
"打断-下,先生。
舒闲叫"先生"这两字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就能抓住顾亦年的心,于是顾亦年稍微从商业精英的状态中剥离出来,等着舒闲说话。
组织了半天语言,舒闲才问道∶"您叫我过来,其实不是为了约会,主要就是为了扯皮吧"
"怎么这么说"
"我怀疑你只是想利用我初次接触这些,比较好骗这一点,从中牟利。"
顾亦年笑了笑,"但你是拿着顾氏二成的股份的,是仅次于我的大股东,是有极高的话语权的。"
"那有什么用啊还不是被你压榨吗万恶的资本家。"
刚才一堆听不懂的名词,和复杂的项目计划书,加上顾亦年滔滔不绝的论战,让舒闲有些撑不住了。
他趁着把现在把谈话叫停的机会,往后倚靠在了沙发上,有些疲惫。
顾亦年其实不想停下的,毕竟谈得正热,是从白家那里捞油水的好机会。
正当顾亦年寻找机会,准备重启话题时,对面坐着的舒闲喃喃开口了。
他说,"我怀疑你变心了,先生,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舒闲的声音显得软糯,还带着嗔怪的味道,显然是累惨了,下意识说出口的。
原本谈得正在状态,觉得自己仍有便宜可占的顾亦年,瞬间就停下了。
我怎么不爱你呢我爱你爱得想死。
顾亦年将声音放柔了些∶"抱歉我太心急了,但是你知道的,工作和情感不能混为一谈,理解我一下……"
"不想理解。"舒闲打断了顾亦年的话,放弃了思考,干脆躺到了沙发上。
他看着天花板上的吊顶,叹了口气,合上了眼睛。
"先生………对我好一点吧。"
顾亦年只觉得自己现在要炸了,这是什么温软的0ga啊这谁能拒绝
谁都拒绝不了,但是顾亦年可以。
顾亦年从大学开始就表现出了对经济学的疯狂痴迷,对待商业上的事情严格到了极致。
于是,顾亦年虽然动摇了,但最后还是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我是爱你的,所以更要认真对待和你的谈判,这并不矛盾。"
舒闲听了差点没哭出来,顾亦年这逻辑有问题啊!
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不计代价对他好吗哪有像顾亦年这样的,在谈判桌上咄咄逼人以示尊敬
"你别和我谈了,我大不了把顾氏的股份直接卖给白家。"舒闲自暴自弃。
"那也要看白家有没有能力吃下,背后的利益纠葛是很负责的,你现在是个人持股,而且是从我这里分出去的股份,所以你……
"停停停!"舒闲间顾亦年又要开始跟他讲一些奇妙的经济知识了,赶紧打断了。
他觉得只要顾亦年再多说一句,他就会当场哭出来。
原来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很喜欢顾亦年专注工作时的样子的。
他会趁着顾亦年在书房办公的时候,磨了咖啡给他送进去,一声不吭地进去再离开。
顾亦年办公的时候很是专注,几乎不会在意他的进出,所以他能欣赏片刻顾亦年的神颜。
但是……谁知道顾亦年认真起来能到这种程度啊!
谁说认真工作的alpha最有魅力你成为他工作的对象试试
"你要是难以理解,我就不讲……我可以换一种简单的方式给你讲。"
"你认真的吗"
舒闲侧过头看向顾亦年,从顾亦年的眼中接收到了满满的真诚。
他顿觉痛苦,抬手捂住了脸。
"有人痴迷艺术,有人痴迷科学,对于自己喜欢的领域专注一些没什么,但是你痴迷于钱实在是……"难搞。
"不是的。"顾亦年否认了舒闲的说法,纠正道,"不是痴迷钱财,而是痴迷于背后经济规律和隐含的社会法则。"
顾亦年的话落进耳朵里,自然带了一种威慑和震撼力,让舒闲也沉默了下来。
十分难得的,舒闲对顾亦年抱持了一种敬畏的态度。
三年间,顾亦年一直给他一种感觉,那就是,只要他愿意,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这种感觉直到前几个月被他亲手打破了。
顾亦年想追回他,而他可以让顾亦年永远做不到这件事。
他可以让顾亦年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把一生的挫败都尝尽。
这种反过来将顾亦年拍在手心的状况给了他一种错觉。
这让他觉得,顾亦年已经从各个层面上失败了。
可是现在他渐渐意识到,顾亦年只是在和他的感情上失败了而已。
其实顾亦年依旧是当初那个靠在车边点烟的alpha,清冷禁欲的同时又带着欲气。
是个很危险的人。
"在想什么呢
忽然,顾亦年出声打断了舒闲的遐思。
出神的状态下,舒闲下意识循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十分自然地看到了顾亦年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