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吧,我先给我未来儿媳妇美容,你们再等一会儿。”
童欢欢和她的两名随从站成一排,只见,严恪的右手散发淡黄色的光芒。
“年轻因子!转移!”
严恪大喝道。
童欢欢和他其中的一名随从,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在一起,两人的面孔,双手,紧紧贴合。
她的随从难受的大叫,众人似乎熟视无睹。
习以为常。
随从的脊背弯曲,手掌上的纹理渐多,一瞬间,个子也矮小了一些。
“忍着,为了欢欢,一会就好了。”随从嘀咕道。
“快了。”童欢欢安慰道。
片刻之后,两人抬起头,睁眼。
童欢欢的脸蛋变得犹如婴儿般光滑,吹弹可破。
而她的这名随从,却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年。
“爸。”看着这名随从苍白的头发,童欢欢难过的低下头。
这名老者擦干童欢欢眼角的泪水,笑道:“为了我的女儿变漂亮,我什么都愿意做。”
“老头子,你一边去,轮到我了。”另一名女性随从道。
“妈,辛苦你了。”童欢欢点头致意道。
……
王府。
陈惊正盯着游戏界面,全神贯注地玩游戏。
陆晴玩着手机。
她在《狂人日报》聊天群里,“看到了”严府大厅的美容医疗实况转播。
那一名名苍老的面孔,让陆晴有些毛骨悚然。
“这简直就是妖术。”陆晴低语道:“你幸亏没有娶到她!”
陆晴对身边打着游戏的陈惊说道:“你看,你快看。”
“别烦我,正忙着呢。”陈惊盯着游戏界面,没工夫理她。
陆晴接着说:
“童欢欢的父母把青春给了他们女儿,唉,你要是娶了她,你也会把青春给她。”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管得着吗?”
“我们有阻止严恪这种妖术的能力吗?老爷子有没有留下大招?”陆晴追问道。
陈惊盯着自己的手表,挠挠头。
“不知道这个玩意儿怎么使,不过,我们还是过去看一下吧,或许到了就有办法了。”
陈惊站起来,合上电脑道。
两人走出张家王府。
……
严府。
大厅里。
严恪对众人高声朗朗道:
“你们的随从必须是自愿的,这种诡秘之术才能正常进行下去,否则,就会失败。”
话音刚落,便见到旁边的两个人,像是磁极相同的吸铁石那般,被一股大力推开。
“啊!”两人捂住胸脯,跌坐在地上,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两人相顾……无言。
“这就是典型!其中有一人不自愿。”严恪指着二人道。
“不,我是自愿的,为什么我的年轻因子不能给她。”那人反怒道。
严恪皱了皱眉,看到地上女的梨花带雨的脸,笑道:
“那她并不想要,只有这一种可能。”
严恪望向那妇女,走进了两步,道:“你应该有丈夫或者男朋友吧。”
那男子一惊,愣了一下。
“心中的秘密被发现了!!!他怎么会知道!!!”
严恪笑着打量着两人,“来我这的,出现这种情况,也没几种可能。”
“你愿意付出青春,让她变得好看,但她又害怕自己的变化让家里人知道了,所以不敢接受。”
“对吧。”
女生点点头。
“去吧,你们俩都下去吧。”
妇女脸色涨红,仓皇离开。
“白莲儿!”男子惊叫出声,也追随着离去。
……
不过,严府里的更多人,开始正常的医疗美容。
两百二十六名女性、四百多位跟随者,额头碰着额头,一股黄色光芒从一人体内,传输到另一人的体内。
那一具具正常的面孔,转瞬间,皱纹变得密密麻麻。
对面的女性,脸庞变得光彩照人。
“真好看。”大厅里都是镜子,女性们扭捏着傲人的身姿。
随从鼓掌,这是出自他们之手的艺术品。
有些人年轻了,有些人老了。
他们齐齐抬头。
……
童欢欢的父母早已回到家。
这里,已经不需要用到他们了。
“凯哥。”童欢欢跟在严凯的身后,怯懦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我如果真的嫁到了你们家,你们就从其他人身上,抽调年轻因子给我父母。”
“当然是真的啦。”严凯回头,笑眯眯的捏了捏童欢欢的屁股,拍了下,道:“我的话,你还能不相信吗?”
“嗯嗯。”童欢欢依偎在严凯的肩膀。
大厅之中。
两百多名想要变美丽的女性,各自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但也付出了代价。
她们的身边,站着大多是自己的父母,爱人。
因为唯有这样,年轻因子才能完成转移。
严恪刚开始施行此诡秘之法时,遭到了大家的反对,但人海茫茫,总有愿意尝试的。
童欢欢就是第一个。
……
童欢欢在进入直潭中学之前,并不是校花,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女生。
十三岁时的欢欢,脸上长满了青春痘,而且,整张脸是方形,放在人群里回头率为零。
长相普通也就罢了,更为可怕的是,13岁的她,患上了极为罕见的早衰症。
13岁的她,就开始皮肤松弛,眼角有鱼尾纹,本来不好看的脸型,这下更丑了。
她身边的同龄人,都有很多男生追求。
尽管,老师不让学生谈恋爱,所有人也没有谈恋爱。
但是,她的朋友经常在对她炫耀,某某某,哪个班的,今天给带来了一束玫瑰花,某某某,在江滩边摆上了蜡烛,尽管被环卫工人扫走了。
追求的男生通常会被处罚,抢手的女生还是有很多人追求。
他上高一之后,有朋友说:“朦朦胧胧就是美,求之不得的才是心里更想要的,所以白菜总是别的菜园香。”
每天看着舍友拿着一捧捧花,一盒盒巧克力,回到寝室派发给自己。
而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早衰的脸。
方形的脸。
一拉就能扯出好几厘米的脸皮。
“我好丑啊。”童欢欢深深地叹了口气。
后来,原本没有医生的寂静岭,突然出现了一个医生。
当那个人宣称自己是医生的时候,整个寂静岭,万人空巷,所有市民都去他那里做客,提着礼品。
是个人,谁还没有个感冒发烧的啊。
当那个人租房诊治的时候,童欢欢站得老远,凝望着那里。
后来,那个人生意越来越好。
从租房,到别墅,到包了一层楼,到盖了一栋楼。
童欢欢始终默默地看着那男人。
因为他诊治的病,就是一些感冒发烧,他诊治的最大的病,大概就是阑尾炎了吧。
“为什么……你居然不会整型。”童欢欢悲伤的叹了口气,他的父母,在一旁拍着他的肩膀。
“没关系,人丑不是你的错。”父母道。
每天童欢欢最大的事情,就是照镜子。
“怎么回事,这跟刘海怎么掰不过去。”童欢欢睡午觉时压坏了刘海,翘了起来,于是下午一整节课都在摆弄自己的刘海。
童欢欢这时候的成绩不上不下。
后来,通过严凯,偶然间得知,他的老爸居然会整形。
严凯听课时,老师不管的时候,吹牛逼说,自己的父亲会转移年轻的生命因子,通俗点讲,就是转移青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童欢欢不断地接近严凯,两个寂寞的人走到了一起,严凯说了实话。
“如果我父亲真的那么做了,很有可能被世人所不容,因为这在大家看来,是诡秘之事,是要遭到天打雷劈的。”
童欢欢不再多说,尽可能对严凯好。
帮严凯做作业,上课答到,无条件借钱,让他占便宜,久而久之,死死地拴住了他。
有一天,严凯突然对童欢欢说:“我觉得,我必须为你做点什么了。”
然后,童欢欢便被拉着,去了他的严府。
去了顶楼。
童欢欢还记得,第一次严凯带着自己,在严府的天台,面对严恪做手术的场景。
就像今天这样,他的双手发出淡黄色的光芒,让她与自己的父亲额头相抵,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那一天,整个寂静岭都停电了。
乌云压城城欲摧。
大雨存于天空,引而不发。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天空的乌云消散了,只下了几滴雨。
她低头看着天台的积水,看着水中自己的脸,摸摸自己的脸,确实!变漂亮了!
“我变漂亮了,我变漂亮了!”童欢欢高兴地攥着父亲的手。
她抬头看父亲,看到了父亲苍老的脸,还有在一旁,微笑的严恪医生。
从此之后,童欢欢发现,别人看她的目光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渴望。
一种求而不得的念想。
童欢欢也开始有了更多的追求者,虽然,在老师的威逼下,都没有谈恋爱,但她真的很享受啊。
除了严凯,还有比他帅的人,还有比他更有钱的人。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以拥有更好的!
后来,严凯不再带他去他父亲那里整形,推脱说:“你父亲已经够老了,体谅体谅你父亲吧。”
“不,我还可以更漂亮,对于我父亲的苍老,你们一定有办法的。”
一番推诿之后,严凯终于说了实话,每次他父亲帮别人做年轻的生命因子转移手术之时,都会偷偷地截留一部分,这部分,以后可以在童欢欢嫁给自己时全部交给她们家。
……
大厅中。
童欢欢依靠着严凯。
露出甜蜜的笑容。
轰!
大门被人踹开!
“陈惊,你来这里做什么?”童欢欢双目瞪圆道。
童欢欢并不认为。
以陈惊的性格,会把自己的年轻因子交给陆晴。
陈惊扫视了一眼,望着台上的严恪,道:“严恪医生,你在行逆天之事。”
严恪笑了,挥挥手,朝着下面的人群道:“难道就我一个人在行逆天之事吗?”
“我!还有我”
“还有我的一份!我们都是!”
台下人群汹涌,大家朝着陈惊和陆晴拥挤而来,陈惊退了两步,站在门口。
严恪淡淡的道:“你看吧,人活着,本就是逆天行事,大家不过是想变成更好的自己而已,而且,我所做的只是年轻因子的转移,并没有涉及到谋财害命。”
“我得了钱,也是他们自愿给的,我从诡秘之事中抽成,也是事先就和大家商量好的。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吧。”
……
“额,好像是这么回事。”陈惊凑到陆清耳边低语道。
“咱们走!”陆晴看见陈惊被驳斥的哑口无言,拉拉他的衣袖,准备带他离开。
“等一等,我还有大招!”
陈惊亮出了手表。
可是……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严恪呵呵笑着:“也对,咱们时间都很紧,赶紧打他!”
……
“别打脸!”
“陆晴,你快走!”
陈惊一步跨出,两只菜刀横陈身前。
先前,就已经别了两把刀在腰间,此乃下下之策。
“谁敢再进一步,我砍谁!”
严恪挥挥手,让大厅里还留着的两百多人退出去,他们的随从也纷纷离开。
“你究竟想怎么样?现在没有外人了。”
陈惊简明扼要道:
“你有【灵魂框架】吗?”
“【灵魂框架】?你怎么会知道这东西,谁告诉你的?”
严恪严肃了起来。
“别管谁告诉我的。你有没有?”
严恪的手心,出现了一个淡黄色的虚影,这个虚影是一个缩小版的严恪,只不过,仅有米粒般大小。
“【灵魂框架】,你指的是这个吗?”
严恪手心的小人,模样和他一样,不过目无表情,看上去胖嘟嘟的。
陈惊走进两步,凑近了瞧。
“应该就是了,你把它给我。”陈惊伸出手。
严恪一挥手,手心的米粒般的小人也挥手,一道淡淡的光晕,笼罩住了二人。
“你先睡一觉吧。”
陈惊和陆晴齐齐晕倒。
……
严恪转身对严凯合童欢欢道:
“你们俩,把他们带到19楼的病房里去,我有事情要出去。”
严凯和童欢欢一人搀扶着一人,朝着电梯走去。
……
严恪驱车赶往郊外。
在一处平原上停下车。
四周无风,草叶子却不停摇摆。
下车,关好门,严恪对着无人的草原,大声喊道:“主人!那张王府里的遗孤!似乎觉醒了诡秘之物!”
草原的地面开始震颤,草皮出现了蜘蛛网般的裂缝。
近千公顷的土地,突然凹陷。
一个三角锥型的坟冢缓缓地从草原升起来。
这坟冢,抬头一眼,望不到边,近与天齐平。
就连云朵,也只能匍匐在坟冢的半山腰。
之所以一眼就辨认出这是坟冢,是因为这三角锥的山上,密密麻麻,都是墓碑。
每隔05米的距离,就有一块墓碑。
墓碑的碑文是上古时代铭刻,至今,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
这座草原上出现的坟冢,散发着浓厚的黄色光晕。
若不是在近前,在远处,根本无法看到,光线在其附近扭曲。
犹如海市蜃楼,
空荡荡的草原,只有清凉的风。
下一刻。
四面八方传来声音。
“你如何做出的判断?”
这是一个嘶哑的声音,分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但似乎,又像都是。
严恪跪下来,叩头道:“主人,陈惊那小子已经了解到【灵魂框架】这个词汇了,我推测,张家人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很有可能,陈惊已经把家族遗传的诡秘之物觉醒了。”
又是一道来自九幽地狱的笑声。
桀桀桀。
“觉醒了又能怎样,当年的大战已经把他们张家打残了,族人尽皆被屠杀,就连这人间的时辰,也已经被分走了六个,他们张家的一个后代觉醒了诡秘之物又能怎样?”
严恪望着荒原的风,直视着眼前这座通天高的坟冢,望着坟冢上一眼望不尽的墓碑,抱拳道:“实在是张家当年威风太甚,请诡主赐教。”
桀桀桀。
严恪的脑后门冒出一丝凉意。
好像有一只手在轻抚他的脖子。
严恪正襟危坐,一动也不敢动。
“莫忧心……当年的大战……除了夺走张家管束的人间六个时辰,也夺走了张家最核心的传承中枢,没有了传承,就算觉醒了诡秘之物也是一个摆设。”
“可是……”严恪急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