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不必让着谁(1 / 2)

沈慕诗才离开不到几个小时,家里就出了这么多事。

按照当地风俗第一天守灵,第二天晚上送路,第三天一早就有专门白事的车拉着一家人去火葬场。

送路完事,沈母催着沈慕诗回去歇歇,这两天沈慕诗几乎没睡,守在灵前。

回到家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房间的灯亮着,知道周逸云在等她,眼泪一下子又要忍不住了。

到家洗个热水澡,周逸云给沈慕诗煮了一些麦片粥让她暖和一下。

看她心情也不是特别好,便陪着她聊了一会天。沈慕诗知道周逸云的心意,于是对他说着,生老病死的事儿,只是想起这个人真的没了,会有些不舒服,但是明白,对于奶奶这么大年纪的人也算是解脱。

周逸云让她放松下静静神,今天他就留着陪她。

有个相近的人在房间,即使不出声,安安静静的也会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刚刚静下来,便接到沈母的电话。沈慕诗又给小姑打过去求证,才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事。

放下电话,沈慕诗觉得从心里窝囊憋气。她一声不吭的拿着电话坐在那里,周逸云看出沈慕诗的情绪不对,于是便轻声的问道:“怎么了,跟我说说。”

含着眼泪,沈慕诗把这事儿和周逸云念叨了一翻。周逸云揽着沈慕诗像是拍小孩似的的拍着她:“没事,没事,先别想这么多,这不是你能解决的,先看看你爸妈那决定怎么办。”

过了一会沈慕诗给沈母打过去电话,沈母那边也是心力憔悴,似乎小姑闹的最凶,言下之意如果不把奶奶的骨灰接到小姑家,便要是砸要闹也要不让一家人安心。

三叔始终不拿出个态度,就看着小姑和沈父沈母闹腾。

其他的兄弟姐妹,有的指责沈父不拿主意,有的向着小姑的主意,有的干脆不出声。

整整一晚,一家人未眠,沈慕诗翻来覆去,心里几百个来回。

周逸云自然也没睡好,看着沈慕诗愁容满面,他知道,沈慕诗主意正,有点倔脾气,这事她断然是难以释怀。

“你想好怎么办了吗?”周逸云轻声的问沈慕诗。

“我能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沈慕诗想了想:“我想吵,想闹,想骂人,可是我不会。”

“是不敢还是不会?”黑暗中,周逸云的眼睛奕奕的发光。

沈慕诗轻轻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以前我只知道自己任性,却从来不会和家人争吵。很多事,我恨,心里不甘,却不会发脾气。我恨羡慕那些人,比如我三婶,比如我小姑,但是我做不到做不出。”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不敢,也许是真的不会吧,就连跟胡晓天这么多年,只有一次自己倔强的离开,其他时间都是那么的顺从,开始心里还有愤怒,到后来连愤怒都感觉不到。

周逸云轻声说了句:这怎么行然后就打开床头灯坐了起来。

沈慕诗侧过身看着周逸云的侧颜,如今的周逸云除了那张略带社会的脸,还多了一些沧桑和成熟,倒退十几二十年,她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因为不是一种人。

即便是现在,沈慕诗也没觉得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永远是多远没人知道,只是如果可以就这样吧。

“什么不行?”看着周逸云点上烟,沈慕诗问道:“别管我了,你早点休息。”

周逸云摇摇头:“你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早晚能把你自己憋屈死。这我怎么能放心呢,坐起来!”他拍了拍沈慕诗。

沈慕诗坐了身看着周逸云。

周逸云一个深呼吸:“你知道吗,我觉得牛牛的脾气越来越像你,可能你跟他呆的久了,更可能君如太强势。但是我一点都不希望是这样,我希望牛牛的脾气随他妈妈,或者随我年轻的时候也可以。你知道这样的事,如果君如碰到会怎么样?会闹个底朝天,她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前提是别人也要讲道理,否则大家谁都别讲。”

沈慕诗苦涩的笑笑:“你放心,这样的事,君如也不会碰到。”

“这倒是!”周逸云说着弹掉手头上的烟灰,有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有时候我看着你我真着急,吵架也不会骂人也不会,当然你这样也好,不会惹事。可是事来了怎么办?现在,你告诉你,你甘心奶奶的遗愿达不成?甘心你爸妈被别人指着,虽然那也是你的长辈,但是他们没资格指责你父母,你知道吗?”

周逸云的话句句戳在沈慕诗心里,她接受认同,甚至被周逸云说的恨不得马上起身到那小屋去。

“云子,我很怕胡搅蛮缠的人,以前老胡就是那样的人,我学不来。虽然我也想像你你一样,离开了不说对方不是,可是过去的事别人没经历过我经历的”

“别废话,说,你想怎么办。”周逸云强硬起来,他盯着沈慕诗。

“我想闹一场!”

“那就去闹!”周逸云果断的说道。

“你支持?!”沈慕诗看着周逸云。

“问你自己,现在我在你身边,可能没办法让你衣食无忧,至少可以告诉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没有分寸一说,需要出手时候有我,需要有人帮你挨着的时候,也有我。”

沈慕诗不知道,也不想去想这么做对不对,心里有一点点火苗在慢慢的点燃。

“你不是一直想写小说吗?小说都要有爽点。就像生活,我就问你,你写的出来吗?”

沈慕诗摇摇头。

“你自己心里不爽,你没有过爽的感觉,仔细想想是不是,你都不爽怎么会写出让人爽的文字来?”

这次沈慕诗低下头。

“抬头!看着我,别回避,别躲,你心里怎么想,就去做,想骂谁就去骂,别迁就。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你要迁就别人?”

周逸云一句一句的问着沈慕诗。

他轻轻的叹口气:“这么多年,我没不放心过谁。甚至不怕你笑话,我爸爸失踪这么多年,我惦记吗?惦记!人不在的时候,总会想到对方的好。当年他是对我妈不好,我的童年过的也不好,但是后来的我爸像是变了一个人,我记着的常常是我们父子后来相处的时间。”

“他离家出走了,我不怨他,他对生活死心了习惯了流浪,不回来也许在外面过的更好。我也不担心牛牛,如果我不在了牛牛有他妈妈,我更不担心君如,她有性格有脾气,至少不会吃亏。可是我开始担心你,你胆小柔弱,看似倔强,你所谓的任性就是一个人的忍。你不能这样了你知道吗,活到快四十岁了,就不能敞开了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的语气很严厉,话里却全是对沈慕诗的担忧。

沈慕诗忽然忍不住了,哇的哭了出来。

周逸云有点慌乱:“我说重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