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1 / 2)

特别是她们那些低低的衣领。在放置菜肴间。将里面包裹的山水显露的影影约约。将在座的汉子们一个个心猿马意。竟然一时分不清是肚饥难耐。还是更难耐……

那些个美貌倾城的女子将菜肴一一摆上桌面。对就近的汉子淡淡一笑。这一抹风情瞧在众位眼中。可是别有一番滋味。特别是那领头的大汉。两只眼睛微微眯起。紧紧地瞅着自己身旁绿衫女子细腻如羊脂般的手臂。目光贪婪地像长了吸盘的触手。在那女子摆放杯碟的一举一动之间。沿着她的柔美的身姿。攀上了那含羞微微泛红的脖颈。滑落在饱满微翘的前胸。最后就连裙摆下挺挺的翘臀都不肯少看一眼。深怕错过了什么。这辈子就无福消受了一般。

李缄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这帮子汉子露出这般裸被诱惑的神态。他自然是心知肚明。对他们一点一滴的变化都瞧在眼里。俗话说:“食色性也。”但是。这两样东西向來便是一把双刃剑。不但可以在这酒席花月之中谈成买卖交易。而且也可以借着这花天酒地暗中杀人。只要这帮子有这一口。好这一口。那么他就下对了诱饵。这些个大鱼迟早都要上钩。而眼下一切都可以尽在掌握。

李缄心里有了底子。便和一旁笑盈盈的李固递了个旁人难以察觉的眼神。李固心里明白透彻。下面的事情一切都好说。抓住了别人的弱点。那么便可以玩的游刃有余。一切也就都好说了。但李固现在的心里。将这帮子人的气焰打压下去。将他们耍的晕头转向并不是他的本意。在他的心里。他急切地需要一个答案。一个他从开始就疑惑不解的答案。

当下菜肴都准备齐全。而那些美艳的女子也均是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旁。静静地候着。

李缄将手一挥。丝竹之声袅袅而起。琵琶如珠落玉盘。古筝犹如清泉叮咚。那短笛长箫悠悠不绝。那少女歌喉美妙婉韵。就在众人沉醉其中。如步仙境之时。李缄又将手轻轻在耳边一拍。方才那些个美艳的少女迈开七寸金莲。一步一舞地在两桌旁宽广的近水楼台翩跹起舞。那一眸一笑。那一扭一蹈。将这些看痴的汉子又是惹得心里一阵热血冲脑。心中仿佛千万蚁类四下爬走撕咬。叫人一时真当难耐。

李固微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些身着衣甲的汉子们。此刻一个个痴眼迷离。显然已经入了自己下的套子之中。但偏偏却又一人。对着周身的一切。赏而不淫。李固心里不由地生出几分好感。不由地便多瞧了几眼。而这人正是在前厅那个坐在不起眼角落里悉心品茶的青年。就眼下所见。这青年已经和这些“青黎”等众分别了个清明。显然不是一类人。从此间表现出來的魄力和内涵已经不是一个水平层次了。这少年不张扬不言语。就连多余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沒有。李固将这般八面玲珑的人瞧在眼里。心里却觉得这人更像一团迷雾。怎么也看不透彻。更看不到底。

李固心里稍稍留意之后。便不在思虑此事。当下将酒杯端起來。对那大汉“青黎”道:“江湖兄弟一向好酒。不知青黎大哥的酒兴如何。在下窖藏的这等好酒。虽不敢堪比御酒上供。但是却也地上难觅的佳酿。再者今日得以与青黎大哥相互。实在是三生有幸。小弟敬大哥一杯。”说着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大汉“青黎”听了。这才回过神來。似乎下了极大决心才像拔出钉子一般将目光从那些舞女身上移开。回到酒桌上。也举起杯中的酒。一扬脖颈。便也将杯里的酒水倒下肚去。

这酒水入口润滑。过喉甘甜。下到肚里暖洋洋的。那大汉“青黎”巴塔巴塔了嘴巴。猛然称赞道:“真当是佳酿。”

此刻立在他身后的妙龄女子也被这汉子夸张的举止逗得微微而笑。很是会意地轻轻踩着碎步走上前來。雪白的芊芊玉手将酒壶端庄地拿起來。一手提耳。一手轻按壶盖。酒壶倾斜。其中的佳酿犹如九天银河。画出一道美丽的弧度稳稳地落在酒杯之中。这还不是最让那大汉“青黎”所心驰神往的。真正让他心如花开的是那妙龄女子在倒酒之时。柔软的身姿有意无意地直往他身上贴。只可惜那大汉身着一身铠甲。感受不到那妙龄女子的柔怀。要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把控自己。

那妙龄女子将一杯酒倒罢。便将酒壶轻轻双手放下。下颚微收。那副清澈见底的雪亮眸子。最后勾魂摄魄地瞧了那大汉“青黎”一眼。便极有规矩的退了后去。在身后静静地候着。大汉“青黎”见佳人已去。心里不由地稍稍有些失意。但是酒杯中佳酿的清香却愈发扑鼻而來。那大汉二话不说。将杯中的酒送到鼻端轻轻一嗅。沁人心脾。顿时吞了口溢满的口水。便将这杯中的酒囫囵而下。

自古以來。酒能乱性。性亦可助酒。当下这帮大汉。在这酒色轮回间已经渐渐迷失了自己。就连方才气势汹汹要谈的招降一事都统统忘在了脑后。李固的目的便是在此。这招“太极”显然在这一席之间被打得天衣无缝。让那些汉子们沉迷酒色之中而不自知。

这酒席间。李固所请的配席。专门便有口舌伶俐之人。东南西北天下事。样样可以聊的起來。只要这话头一起。定然叫这帮汉子听得欢喜。七嘴八舌胡天海吹。席面上好不欢快。

这桌菜肴李缄请的一个从东京汴梁新來的厨子做得。据说可是再宫里伺候过贵人的。这做菜的手法是沒得说的。既好吃又别致。那大汉“青黎”纵然是再者声色犬马之中。但也抵挡不住一日的饥肠辘辘。当下不但是大快朵颐。更可谓是大开眼界。

这酒席之上有道主菜是两条鱼。一条清蒸、一条红烧。摆在一个双鱼形的瓷盘里。盘子也特别的很。一边是黄色。一边是是白色。更为让这官兵惊奇的是。这两条鱼虽然做法不同。但是两条鱼的嘴巴却还在兀自张合。显然还是活的。这就让大汉“青黎”心里颇为好奇。探手拿着筷子往那红烧的鱼身夹了一块。放在嘴里。那香味四溢而且鱼肉新鲜细腻。真当绝了。

“这叫‘金银鱼’”李固见“青黎”颇有兴趣。便对他道:“做法也是极有讲究的。这鱼出水之时便要入锅。用两口锅同时开工。一个做清蒸。一个做红烧。在做鱼之时。又和通常所不一。去掉鱼内的杂物还不叫这鱼死去。待下锅后。将鱼头漏在锅外。在鱼嘴便悬挂一点诱饵。惹得那鱼极力张合大嘴而不死。就这般。即便鱼的身子熟了。只要鱼脑无恙。便还是活灵灵的。”

大汉“青黎”听了。拍手叫绝。又夹了一筷子。道:“当真好本事。这鱼果真傻的紧。全然不似这厨子聪明。哈哈哈。”

李缄陪着也哈哈笑了。面上虽然这般。但心里却不由地暗暗冷笑。寻思道:“就这等水平也能占山为王。打下华阴县。真当是瞎猫遇上死耗子。”李缄笑呵呵地看着“青黎”还在就这鱼大谈特谈。心里暗暗又道:“你就是这盘中的鱼。我兄弟两为你备下这道菜的含义。你看不透。这才叫傻的紧。”想罢。心底不由地暗暗发笑。

此刻大汉“青黎”不知道李缄心里所想。只是讲到兴起之处。虽然不甚搞笑。但是众人也要陪着笑一笑的。恰逢李缄心里发笑。便顺杆子上树。哈哈大笑起來。这让大汉“青黎”讲的愈发带劲。

就这般歌不听息酒不停。在一片欢畅之中。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将当下众人喝的脸庞发烫。心里更是痒痒。李固看火候差不多了。便将手在面侧轻轻一拍。道:“红姐。带姑娘们來伺候众位老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