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倒不用，是你自己爬起来的。”她顿了顿那厚厚的试卷，将其码齐夹好，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继续说道：“你起来的话，我们回去吧。”

“但是……我才写了这么点作业……”

“……真正想做作业的人，是不会睡觉的……”

“此言差矣，是人……就都会睡觉。”

“那我更正一下，起码不会这个时间这个节点睡觉。”

她打定了注意要回家。

而我做作业的想法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强烈。

所以。

我顺从了她的想法，愉快地开始了收拾书包的过程，当然，我只是在心中默默愉快……

若是表露出了愉快地表情一定会被她更加鄙视。

看见了我没有意见，她自然也在继续收拾着作业。

而后，我看到了那本属于我们学校使用的练习册。

那是物理练习册。

阳光逐渐变得刺目，已经有人开始半掩窗帘。

图书馆在某一刻变得不是太过静谧，有人站了起来去拉窗帘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人去效仿，人类的模仿能力天下第一。

于是在这陡然变得吵闹的空间中。

我没有忍住，问出了余瑜的那个命题。

“你分科时会选什么？”

窗外有汽车驶过。

有行人路过。

这是站起来才能看得见的烟火气，所以站起来的我是否能看清同样也是站立的她？

她的手停滞了片刻，然后依旧是拿起了最后的书本卷子，统统塞进了书包里。

然后，她开始像楼梯口走去。

“杨阳，你觉得选科的依据有什么？”

在那楼道口，绿色的下部墙纸和白色的粉刷墙面有些斑驳，这又是岁月的印记。

我站在时光流逝了已然数十年的地方，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我无法随便去回答这个问题。

而我却也不知晓我为何如此谨慎。

有可能是因为余瑜的苦笑，也有可能是因为旻薇伸向物理书时忽而停滞的手。

“看自己的成绩或者兴趣吧……”

只是这种问题，对我而言，思来想去也无法进入到更有深度的层次中去。

“家里人的意见，有时也很重要吧？”她忽然反问了我一句。

而她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我亦只能跟着她继续登下这台阶。

“我家不是很管我……”我实话实话，老爸老妈对我唯一的要求大概就是：总不能倒数吧，那也太丢人了吧……这种基本要求。

“所以，对你来说就是只看成绩或者兴趣了吧？”

“嗯。”

“那，挺好的呀。”来到这图书馆的大门，外面即是满是烟火气的街道。

她挥了挥手，没有等待我的回应，消失在了小巷子的转角处。

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没了解到。

以及……我才写了一丢丢作业……

有点完蛋的感觉呢……

但是饿了，还是回家吃饭先吧。

不用掏自己钱就能获取的饭菜，我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