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更合一(1 / 2)

“啥?”大家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卸玻璃窗那玩意儿咋卸”

“卸窗户那玻璃不得一块儿碎了”

大姐使劲拍大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笑得眼泪汪汪。

“哈哈哈——说起这个可就太逗了!你家男人脑子是真好使,直接连木头框一起拆,完完整整的一块玻璃给卸了下来!玻璃一点没碎!”

“哈哈哈哈——”

人群里爆发出热烈的笑声,不出意外,这趣事至少得被左邻右舍热议两三个星期!

笑完,话题主人公抬着一扇灰尘满满的玻璃窗走进大院。

“怎么了?”见邻居们的视线齐刷刷朝自己投来,徐海州有点疑惑,但脑子一转他就猜到大家在笑什么了。

“在聊你卸人家玻璃呢。”乔露忍笑,帮他把肩上扛着的玻璃窗一块儿抬了下来。

“海州,快说说,你咋把人老马家的玻璃卸了哈哈哈——”大姐催促道。

徐海州站着喘了口气,乔安捏着一张手绢哒哒哒跑来,想给他擦汗。

徐海州弯腰,任由小家伙轻轻在他额头抹几下,擦完亲了亲儿子的嫩脸蛋,才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他砸我一玻璃,我卸他一窗户,不过分吧?”

腹黑的徐海州简直太让人发笑了,说起来这男人搬到大杂院也有四五年,邻居们只知道这小伙儿深居简出,为人耿直,心地善良,现在才发现这人原来有仇必报啊!

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婶儿大姐们笑得不停,院儿里几个老头子也跑过来凑热闹,听完后直夸徐海州胆儿大。

“就不怕惹急了老马家,以后找你麻烦?”再怎么说也是本地老土著,卸人家窗户这闹得多难看呀,院儿里大爷们的想法是息事宁人,砸了就砸了,赔点钱就是,咋把人窗户卸了呢。

徐海州薄唇微微弯了起来,他虽笑着,笑容却毫无温度管找,我会原封不动还给他。”

“哈哈哈——”

想必今天的大杂院不会无聊咯!

大杂院里的窗户基本上都是当年统一安装的,尺寸也差不离,徐海州把卧室原本的窗户拆掉,再把老马家的玻璃连着窗框一并安装上墙,别说,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瞧着还挺娴熟,想来平时没少动手。

乔露想,男人是不是都擅长安装这种东西

二十分钟就重新安装上了新窗,徐海州又到井边打了盆水擦窗户,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就是马小栓在场,也看不出这是他家那灰扑扑,满是泥点子的旧窗户。

擦拭完毕,徐海州满意地欣赏片刻,一扭头,妻子有点哀怨地睨他,嘴巴撅得老高,比乔安还像小孩子。

“怎么了?”徐海州好笑,将工具放进置物箱。

乔露上前一步,就连步伐都是委屈的:“你知道是马小栓砸的,为什么跟我说不知道。”

徐海州愣了一下,笑着把人揽入怀,哄孩子一样拍拍她的后脑勺。

“真不确定,但我看见马小栓脸上的伤就知道了。”

乔露不高兴地哼了哼,在他怀里扭么时候发现的”

“就早上买工具的时候。”他笑着抚摸她的发丝。

“那不早点告诉我。”乔露发誓,这真是她第一次“无理取闹”。

看见这样的乔露,徐海州似乎有点诧异,忽然笑开,向她道歉的错。”

好家伙,这男人很上道嘛。

乔露终于懂了为什么总有人说女孩子谈恋爱后喜欢无理取闹。

被爱人宠溺着,有恃无恐了很难不矫情好嘛!

以前的男朋友居然没这样宠过她!差评!

徐海州垂眸,多看了她一眼,暗道自家小媳妇矫情的时候还挺可爱。

尤其是那小脸鼓起来,跟屯粮的松鼠似的,母子俩一刻模子刻出来,怪萌。

早上时间被耽误了,去摆摊已经没有了好位置,不过李红军这哥们儿真够意思,摆了两个摊给他占着呢!

“谢了。”

李红军嘿嘿一笑,趁这会儿不忙,帮他理了理货。

“早上出啥事了,你可没有迟到的习惯。”说罢冲徐海州挤眉弄眼一翻,“啊我知道了,温柔乡舍不得走了是不是”

徐海州轻踹他一脚你个鬼。”

虽如此,心里挺认同他这话,临走前才抱着媳妇儿啃了好久,嘴巴都麻了……咳咳——

“行,知道你害羞,不说了。”

李红军摸摸鼻子嘿嘿笑起来了,你上次说要的票,收音机我给你托人找到了,电视机票还不行,一票难求,真不是一般的难,而且那货一出就被抢光,你有那工夫半夜就去排队吗?”

徐海州看他没有工夫先不说,票弄到了再说,回头请你吃饭。”

“好吧,实在不行你还是去找猴子。”说着李红军又想起什么:“对了海州,早上七点钟那会儿,那女学生又来了,说是忘记带发绳想在你摊位上买一根,可你不在,我让他中午再来。”

徐海州整布的动作一顿:“又来了?”

那女学生每周必来,每回不是发绳丢了就是发夹坏了……频率过高,难免叫人觉得别有目的。

“是啊。”李红军冲他挤眉弄眼:“你小子都结婚了,桃花还一茬一茬的,多的就不能分点给我吗!”

“你尽管拿去。”徐海州背对了他整理货物,边道:“找个时间帮我跟她说我结婚的事儿。”

李红军挑眉:“你咋不自己说?”

徐海州觑他一眼:“你帮不帮?”

一眼递过来,心肝儿咋也跟着颤了一下?

李红军:“……帮!”

正好女同学伤心了他还能安慰安慰,然后趁她弱,先下手为强!

但奇怪的是,李红军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那位女学生的人影。

上午天有点阴,风吹来凉飕飕的,乔露没出门,待家里抱着儿子烤火盆。

中午做饭的时候看见剩下的五只大白馒头,想了想,干脆刷上油做烤馒头片,焦香酥脆,既可以充饥又可以当休闲零食。

切成厚薄均匀的片儿烤了足足一大盘,分了一半到另一只盘子里,给对门陈家送去。

“昨天名字那事儿真对不住了,我不是有意的,今天做了点烤馒头片,很脆的,给你们尝尝。”

乔露把馒头片递到陈婶儿手里,还没凑近就能闻到那一股酥到骨头里的香味儿。

陈婶儿受宠若惊,忙推拒:“使不得使不得!你这是干啥哟!”

乔露笑着解释:“四美好像还在生气,麻烦您替我赔个不是。”

陈婶儿咋了一下嘴,眉头竖起来:“客气了客气了,早上我就骂过她了,一点小事咋能斤斤计较,你也甭放心上,四美闹小孩子脾气呢。”

陈四美午间放学回家,这边屁股还没坐热,听到动静赶紧跑出来插嘴打断她妈:“都说了我已经十五岁不是小孩了!而且,我当真了!反正现在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她再也没办法直视自己的名字了好吗!乔露真是大罪人!

“拿走你的东西。”说完觉得不过瘾:“对了,告诉你吧,我现在已经改名字了,我不叫陈世美,我现在叫陈佳美,请你一定要记住!”

言罢利落甩头,傲娇地走了。

佳美……假美……要是有心人想捉弄她,这孩子又该较真儿了……

“哈哈哈——”陈四美,哦不对,现在应该叫陈佳美了,佳美俩哥哥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随即爆发出激烈的嘲笑。

“哈哈哈哈佳美,名字取得倒是好,就是咱家户口本不同意吧!哈哈哈——”

“小姑娘要面子,你俩收敛点。”这是佳美她大嫂,林采荷。

“别笑了,再笑你小妹跟你急眼。”这是佳美她二嫂宋青苹。

“走开!你们别烦人啊!”她绞尽脑汁想了一整个晚上才想出来的好名字,笑个屁啊!!

砰的一声,里屋门即刻反锁。

“嘿!你这孩子,改名儿经过你妈我的同意了吗!”陈婶儿也瞪她,望着陈佳美离去的背影讪讪笑道:“这孩子性子急脾气爆,但人是不坏的,你别放心上,”

乔露收回视线,摇头道:“我怎么会跟她计较,就是挺不好意思的。”

青春期的小姑娘真难搞,唉,也怪她嘴快。

“哎呀别理会我闺女,你这馒头闻着就香,今天有口福了。”

乔露笑笑,告辞离开了。

一连在大杂院住了三天,乔露已经完全适应了在这里的生活,没有极品,没有惹人烦的邻居。

晚霞降临,已是傍晚时分,天边大朵大朵的彩云汇聚一团,从远方密集的工厂屋顶压过来。

乔露带着儿子上街道副食店打酱油,街头巷尾碰到不少大杂院的老熟人,不断有人热情地与母子俩打招呼。

要说八十年代有什么特色,就是这点特色,邻里邻居不论生疏,遇到就要打招呼,哪像三四十年后,公寓里住个十年八年,也跟邻居互不认识。

小家伙牵着乔露的手一步也不敢走快,一有人打招呼就贴着她的大腿往里缩,怯怯的,胆儿小地很。

路上还碰到了马小栓,远远地看见她就躲开了,下午好像听到了邻居们的笑谈,说是马小栓脸上的伤比之前还要多,估计被他爸揍了。

众人无一不拍手叫好,真是活该!让他干缺德事!该!

酱油打完回家,门口站着一身形纤长的女同志,乔露隐约觉得眼熟,眯眼瞧去,哎呀,这不是她二姐乔燕嘛!

“姐!”

“姨姨!”

小家伙一改方才畏缩的表情,撒腿狂奔,一把冲进乔燕怀里。

“哎哟,我的好侄子,让二姨亲亲,好几天不见想死你了。”接住小家伙,乔燕吸毒一样狠狠在乔安脖子上吸一口,也有点像吸血鬼见到可口美味的鲜血那样兴奋。

一通乱亲,亲得乔安脸有点痛,扭着屁股要挣扎出二姨的怀抱。

小家伙像条泥鳅,一个没逮住咻的就溜走了。

乔露牵起儿子往房间走:“姐,好几天没见你了,下班啦?”

乔燕给了她一个废话的表情,跟了上去:“不下班能来看你嘛。”

乔露注意到二姐手上拎着的一只浅褐色纸盒,挑了挑眉:“还带桃酥?这么见外啦。”

乔燕没好气地睨她,把桃酥递给乔安:“去,给我安安宝贝的。”

那阵子乔露住在乔燕家,天天对着乔安宝贝来宝贝去,乔燕这么正经一女同志也被带歪了。

乔露嘿嘿笑了下,乔安激动地接过,道了声谢,忙拉着乔燕往卧室走:“二姨!快来快来,我要给你看我的泡泡和小白!”

“泡泡小白?什么东西?”乔燕一头雾水地被小侄子拉走。

乔露慢悠悠在后面跟着:“给他买了两条小金鱼,有事没事就在屋里摆弄,见谁都要介绍介绍。”

当然了,陌生人除外。

“这孩子,两条鱼就激动的……”乔燕摇头表示无奈。

盛情难却,被宝贝侄子拉着看了两条小金鱼,倒是挺可爱,但乔燕都二十八了,哪能对这小玩意儿感兴趣,敷衍地夸了句好漂亮,出来后问乔露:“徐海州呢,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