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因为从现在开始,他有棺材恐惧症。
跪在地上的人忍不住悄悄抬一起头,偷窥着那个活着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少年,这一偷窥。
不得了!
连抬起来的头都忘了低回去了,少部分偷瞄的人眼中闪过惊艳和诧异。
这便是那位出口辱骂太子,没脑子的小蠢包?
沈秧歌没等到皇帝的开口,他知道皇帝是默认了,就连气得咬牙切齿的皇后也没有出言制止。
他在自己的棺材恐惧症和可能被太子处死两边权衡,最终选择了后者,他两步上前,也不看太子。
挽了一截袖子的手搭上去,推起了棺盖,那棺盖十分厚重,仅凭他一个人是没办法推开的。
沈秧歌头冒虚汗,从一只手到用两只手推,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有一道目光在他推棺盖前就没有从自己的手上离开。
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棺盖随着他的力道似乎被推开了?
他愣了几秒,侧过脸。
果不其然,此时,太子的一只手正搭着棺盖,骨节分明的手掌轻压,拇指扣在棺沿下。
云纹广袖窸窣间他收回了手,深邃的眼眸正盯着他…
沈秧歌眼皮跳了跳,暗道:[我真的谢谢您十八代老祖宗,日后有机会一定把他们全都刨出来一一跪谢!]
不就是躺棺材,一回生二回熟,为了有可能被处死,他躺就是了!
咕噜咚的一顿操作,沈秧歌动作极为不雅的爬进了金棺,然后径直躺了下去,双脚伸直,两手交叠放在了肚子上。
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安息''两字。
因为不想看到太子那''疑惑''的目光,沈秧歌很顺其自然的闭上了眼睛。
这看不到人,他满腹的憋屈和愤然便通通涌上了心头,止不住的腹诽:
[—该死的**太子,该死的**皇帝皇后,为什么还不处死我,求求了快让我痛快的凉凉。]
虽然心里是这么吐槽,但沈秧歌头脑很清醒,他要真能求得一死,刚才早就死了,现在,也只是在心里过过嘴瘾罢了。
“起来。”
一个毫无温度的声音传入耳,沈秧歌掀开一条眼缝,金棺上,穿着浅白色广袖云纹袍的太子半阖着眼睛注视他。
[—**太子别以为你让我起来,我就起来,有本事现在就处死我!]
太子半阖的眼睁开,表面看着虽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样貌,却无形中给予沈秧歌一种凜然的狠戻。
特别是他身上阴鸷的气场。
算了,我起。
沈秧歌身体控制不住颤抖速度飞快的爬起,因为太过紧张,慌乱之下,手无意间抓到了除开金棺外其他的东西。
他扭头一看。
那是一只白皙干净,修长有形,拇指上戴着深蓝色的扳指手,手腕处还贴合着金丝边的云纹广袖。
奢华不?
奢华。
好看吗?
好看,好看就对了——预测准备剁了他的手来衬托。
这可不兴啊,剁手又不能直接死。
沈秧歌半蹲着,屁股刚棺,他正想将不小心抓着太子的爪子收回,谁知天时地利人不和,他起猛的后遗症来了!
顿时两眼瞬间直冒金星。
他晕头转向,分不清天南地北倒回金棺的同时,还顺带拽了把站在金棺旁神色不明的太子
扑通!
两具身体相撞,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