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干啥?]
他走过去,刚一靠近,脸就被楚玄祯单手捏住,半边脸扭向了一侧。
楚玄祯将沈秧歌那日被咬的半边脸仔细观摩了片刻,说:“印子还在,沈撰写不是…身体很强、壮吗?”
话落,他强势有劲的拇指摩挲着那浅淡的红印。
日光下,楚玄祯虽打扮得普通,但却像逆着光站在凡世的俗人,又像雨天坠落在嫩绿上透彻的水珠,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夺目,他浅淡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又似真切,又如梦魇。
沈秧歌心跳漏了一拍,他呼吸顿了几秒,吞吞吐吐:“…可能,明天就好了?”
他语气缓缓,那双杏眼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茫然色彩。
楚玄祯眼底的深意暗藏在难以让人捕捉到的地方,他放下自己的手,掩于袖下,用食指摩挲过脸颊的拇指。
休息了一会,马车陆续赶路。
行至夜晚,一队人马才在一处比较平坦的草原上扎营,大伙都燃了火堆,拿出自己的干粮食用,谁都没出声,安静极了。
但唯独某处地方喧哗得如同市井上叫喊买卖的商人。
“父亲,我不要吃这么硬的饼,我想吃桂花糕。”
三四岁的小女孩露出缺了两根大门牙的嘴巴,可怜巴巴诉说着,而那位被称作父亲的中年人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哼道:
“就知道吃就知道吃,除了吃还会什么?”
小女孩嘴巴扁了扁,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身后的妇人一把将她抱住,捂上她的嘴巴,对中年人道歉:
“老爷,欢欢被宠坏了,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你家孩子被宠坏?你瞧瞧那边的贱种!”
戴着一顶厚厚白纱帽的女人恶狠狠伸手指向某处。
“他才是被宠得坏到骨子里的人吧,他还小的时候,父亲待他可不薄啊,瞧瞧现在,白眼狼!”
旁边穿着朴素的书生扯了扯她的袖子:“宋莲蓉,不要说了。”
宋莲蓉一把挥开他的手,大骂:“你就知道让我忍忍,沈荣飞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都给我闭嘴!”
喊出这句话的正是心情烦躁到极点的沈智,他根本没想到太子会不遵守承诺。
就连皇帝…也同意了太子的提议。
好好的算盘被打了个乱七八糟。
那个该死的沈婉莹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都是因为那个逆子!
沈智阴毒的目光扫向了不远处在火堆前烤肉的少年,气的牙齿哆嗦,“有朝一日,必清理门户。”
…
白天还有点炎热,到了晚上却格外清凉,坐在火堆前面烤肉也不觉得特别的热。
沈秧歌反复翻转手里的木棒。
烤肉的气味扑鼻而入,他很安静,脸被火光映的润红,前面的几缕发丝被镀上了金红色,杏色的眼睛也极为认真。
他的领口被扯出了一小截,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可就在周围人都觉得,这少年是个容貌出众文质彬彬的书生时,他动作极为不雅的伸出脚,将一根枯木柴挑进了火堆里,又快速的翻转了几下手里的烤肉。
“……”呃,也许他们也有看错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