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秧歌眼皮一掀,看向张小狮,“你求我?”
语气平缓,既没有讽刺也没有嘲笑,张小狮先是松了口气,然后试探着开口:“我想把卖身契买回来。”
见沈秧歌准备接话,他就又加快语气继续说:“你就当我以前是个狗东西。”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帮你?”
沈秧歌不冷不热的问出口,张小狮磨蹭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回答:“我…我不知道,但是,我想离开这里,想到的也就只有你能帮忙。”
之前偷偷逃跑被告密的事情,沈秧歌可还记在心里呢,他挑挑眉。
“我没有那种乐于助人的闲情。”
“你不妨找其他人。”
张小狮脸色一白,他低着头,一动不动,似乎在想着什么对策,可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您帮帮忙,只有跟在您身边…”
话没说完,沈秧歌就打断:“我没兴趣帮你。”
张小狮打的算盘无非是想保住自己的小命,毕竟这几天,城里城外都乱做了一团,流传着土匪进攻小城的消息,人心惶惶,令小城里面的所有人寝食难安。
如果城破了,这里也就完了。
而做为府邸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名下人,很有可能会被留在这里,充当土匪的发泄打死的存在。
张小狮不想沦为那样的存在,就把主意打在了沈秧歌的身上。
他一边庆幸自己那天晚上告了密,又一边纠结因为自己告密,王狗剩对他的态度比之前还要冷淡。
沈秧歌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这种人,留在身边只会是隐患,有弊而无利,或许在危机关头,他会毫不犹豫的出卖任何人。
相处了这么一个月,沈秧歌早就摸清张小狮的底细了。
听到沈秧歌的回答,张小狮发白的脸色更苍白了,他重重磕起了头,想再为自己争取争取,一道森然的声音就传入耳中:
“帮你?”
楚玄祯冷漠的眼眸扫在张小狮的身上,张小狮被扫得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他颤巍巍的说:“…我愿做牛做马。”
再说下去,张小狮就得死在这间屋子里了,沈秧歌伸手摁住了楚玄祯放在膝上的手,未料被反握住。
两人五指相交,密不可分。
楚玄祯:“你是这么求人的?”
他身上不悦的气息越来越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
张小狮又磕了几个头,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身体抖成了筛子。
“他是主,你是仆,在他面前自称我?”
楚玄祯话落,抽出了腰际的配剑。
语气波澜不惊:“不懂规矩的东西。”
张小狮吓得整个人都要趴在地上了,他背流冷汗,原本想着用两人同住过一间下人房,拉近关系,却没想到起了反效果,他瑟瑟发抖,“求殿下开恩,奴才…奴才…”
他抬起手,狠狠地掴掌了几下自己的脸。
沈秧歌皱眉,拽住了楚玄祯,“殿下,臣不想有人死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