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不死的少年。

半人半妖的少女。

此刻，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弟，诡道子的神情却是变得冷漠，那双看向妄生与语嫣的眸子，不像是在看活物，反倒更像是在看死物一般。

与之前相比，他像是变了个人。

又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诡道子只是站在远处，静静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弟，也不管妄生是否被心魔迷惑了心智，不管语嫣是否被愧疚与罪恶所扰。

他只是静静看着，没有丝毫要出手的意思。

不知多久，只听见少女的哭声几乎要盖过风雪声，妄生也是突然不动了，口中的话也停了，犹如尊雕像般站立在原地。

诡道子大概是看出了什么？

他稍微挥了挥扇子。

那一阵风雪随即便是急忙将妄生与语嫣吹开！

但还是迟了。

妄生的指尖滴下语嫣的血，他此刻比起人反而更像是只捂智的野兽。若非是诡道子出手，只怕此刻他已经将语嫣的头给撕下了吧？

脸上传来阵阵疼痛，仿佛在提醒少女，这不是幻觉。

她看着眼前的妄生舔舐着指上自己的血。

他现在反而更像个妖怪。

语嫣看着妄生，没有过多的犹豫，很快便下定了决心，她知道自己不能心软，也不能留手，所以她决定了。

将妄生打个半死就好。

接着再带回去找师傅治好他。

但现实却不如她的意。

妄生朝语嫣扑过来，毫无理智的朝她发起一次又一次进攻！抓、咬、砸、扑、打，没有丝毫技巧可言。

若非是他的恢复力强得可怕，此刻早就应该被语嫣打倒在地上了，可惜的是，妄生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不管受到多严重的伤都没有一丝畏惧。

而渐渐的，语嫣发现他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

牙齿开始变得锋利，五指渐渐变得像是利爪，口中的声音也渐渐变得像是妖兽那般的吼叫，随着银白的尾巴映入语嫣眼中……

只是一瞬间。

眼前的妄生已经成了一只白毛金眸的狐妖。

还未等语嫣反应过来，妄生便一尾将她击飞了出去！接着便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跑去，再不管语嫣。

这算……什么？

扶着被自己撞断的树干，语嫣揉了揉脑袋，有些傻眼的看着朝自己逃跑的白狐妖，只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

难不成……妄生也是半妖？这样也能解释妄生那变态的恢复力，不对！再怎么说大部分妖怪被砍下头也还是会死的！哪有像他那么变态的家伙啊！

在胡思乱想了一阵子之后，语嫣才终于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打算去追妄生。

正当她还在烦恼该怎么找到他的时候，却看到了数不清的妖怪的尸体。它们大部分都被吃了个遍，而且死状凄惨，手法及其残忍，令语嫣都差点吐了出来。

不过，至少要找到妄生变得容易了。

少女沿着妖怪的尸骸走去。

数不清的尸骸倒在白狐的身旁，它的嘴与爪以及浑身各处都沾着鲜血，此刻更是还不断吃着早已死去的妖怪。

看着眼前的妄生，语嫣惊讶得说不出话。

若说之前妄生还能用半妖来解释，而现在，他与平常的妖怪还有什么区别？哪还有一点人类的样子？

也许是察觉到语嫣来了。

妄生停下进食，转身看向语嫣。

那双金色的眸子死死盯着眼前的少女。

它发出一声低吼。

也许是警告？

现在去找师傅，将诡道子找过来，这是最好也是最轻松的办法，妄生是逃不出这白山的，也不可能出什么意外。

语嫣是知道的，她心里清楚，比起自己在这里与妄生蛮干，不如去找师傅来才是最好最稳妥的方法。

可她做不到。

她看着眼前的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