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留连戏蝶时时舞(1 / 2)

剑雨临州 往也 2581 字 2022-10-05

正当明哲得意不已的时候,画舫上走来一人,宣布了一个让明哲震惊不已的消息:“诸位来宾,今夜画舫游行,将由乐坊首席——梦然姑娘担当此次游行的乐师。众所周知,梦然姑娘不喜钱财,不重颜色,故今夜游行之首席,即梦然姑娘的入幕之宾,将不以拍卖的形式进行,而是由梦然姑娘亲自出题,若有幸答对梦然姑娘出的题目,则此人将成为梦然姑娘的入幕之宾,可伴于梦然姑娘身侧。”

明哲当场愣住,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一对铜铃,“我去!白嫖一个席位不说,还是入幕之宾,做生意做成这样,趁早关门大吉!”

韵儿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深情般望着明哲,不说明哲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明哲什么都想到了,却没料到这结局,这下韵儿又有理由赖在这里不走了!

“韵儿,听我一句劝吧!你是争不过他们的!你看只有一个席位是免费的,而且还是入幕之宾,后面这群人都是慕名而来,肯定做好了准备。你我初来乍到,这位梦然姑娘的喜好厌恶我们都不知道,如何跟他们相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明哲好言相劝,至于韵儿听进去几分,只能看她自己了。

“明哲,你不是常说,不到最后关头,怎知成败如何?试都没试过,怎知自己做不到?永不轻言放弃,希望总在前方等待!我们还没试过,怎么能打退堂鼓呢?没准我们走运,成了也说不定呀!”

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明哲佩服不已。

韵儿待在鸢儿身边不过几日罢了,明哲发现韵儿最近是越来越精了,都晓得用他的话反驳他本人。明哲还不能说她说的不对,否则就是承认自己说过的话是错的。

“看来你待在鸢儿身边,没少学啊!以后不能再让你俩待在一起了,否则我那点老底,鸢儿全都要给我败光!”

“那明哲,你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明哲苦涩一笑,“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我被选择的命运。摊上你们两个,是我此生最大的不幸!你们爱折腾就折腾吧,我不拦着!”

言外之意,明哲默许了韵儿的想法。她爱怎么折腾就折腾,明哲管不了!

大伙都是慕名而来,知道梦然姑娘不贪恋钱财,故梦然姑娘做出此等要求也表示理解。

今晚入幕之宾的位子,既然不以钱财而论,少不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就看大伙本事如何,谁能拔得头筹,俘获梦然姑娘的芳心,成为其入幕之宾。

“你说吧!要怎么才能成为梦然姑娘的入幕之宾?”大伙开始迫不及待了。

“大家不必着急,梦然姑娘出的题目其实很简单,只需作诗一首,题材不限,倘若梦然姑娘中意此诗,此人便是今夜游行之首席!”

题诗作赋,这种俗落的套路,明哲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就拿上次,他为武烈作诗,随便一首诗,便让全场哑口无言。作诗这种事对明哲来说,提笔即来,轻轻松松。

谈笑间,乐坊已备好笔墨纸砚,静待大伙提笔。大伙言语纷纷,却无一人敢上前,机会就这么一次,大伙都不敢浪费,先看看其他人是怎么写的,静观其变,再言其后。

大伙都不愿先手,韵儿只能干着急,“明哲,要不你先上?”

“急什么?高手都是压轴出场的!先让他们试试,咱们静观其变!”

崭露头角,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明哲那么老奸巨猾的人,怎么可能先上?他不敢说自己才高八斗,但应付这群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先来!”他看大伙都不愿上前,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自告奋勇。

“这位公子自告奋勇,勇气可嘉!纸墨笔砚已为公子备好,就看公子能否把握此次机会,俘获梦然姑娘的芳心。”

他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笔,蘸了蘸墨汁,踌躇片刻,便落笔于纸。瞧他落笔的手法,简简单单,完全就是为了写字而写字,看不出一点笔法,应是个外行。当然这也不是比试谁写字好看,只要诗作不错,笔法什么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大伙围在他身后,睁大眼睛,看着他落笔成文: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选自北宋诗人晏殊之作《玉楼春·春恨》)

在绿杨垂柳、芳草萋萋的长亭古道上,他轻易抛下我就登程远去。楼头的钟声惊醒了五更的残梦,心头的离愁就像洒在花底的三月春雨。

无情人哪里懂得多情人的苦恼,一寸相思愁绪竟化作了万缕千丝。天涯地角再远也有穷尽终了那一天,惟有多情人的愁思却是无限绵长、没有尽期。

这首词寓意鲜明,词意明了,说不上绝代之作,却也饱含了诗人无尽的思念,即苦思之情。他看着自己的作品,得意一笑,虽非有十足的把握,但他相信梦然姑娘看了这首词,一定会感同身受。

她使了个眼神,侍女自觉地走到书桌前,拿走了他写好的作品。

“诸位稍作歇息,待我将此词作呈给梦然姑娘观看后,再行言夺!”她行了礼,便退下了。

现场的气氛紧张到极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万一梦然姑娘一眼便相中了此词,那他们岂不是没机会了?一想到这里,他们不禁捏了把汗,开始后悔为何自己不勇敢一些,若是自己先上场,或许就不会这般紧张了。而今后悔也没用,只能看梦然姑娘如何抉择。

趁着这点空档,韵儿望向明哲,好奇地问:“明哲,你说梦然姑娘会不会相中此词?”

“你不该问我这个问题,而应该祈求叶梦然不会相中此词,不然你就没机会上船了!”

明哲也够直白的,不留情面,无情地揭露了事实。

“那你更应该告诉我,我们究竟有多大把握,而不是让我在这里提心吊胆。”

韵儿的语气里带了一点怨念,明哲岂会听不出?不是他不说,而是他心里也没个底。他和韵儿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叶梦然这个名字他们也是头一次听说,至于这个人的情趣如何,明哲一概不知,又怎知她喜欢哪一类诗词?

“别问这么多了,静待结果吧!是去是留,不是我说了算的,还得看别人的心情。”

没过多久,侍女拿着他的词作走了回来,将词作还给了他,满怀遗憾地说:“很抱歉!梦然姑娘并未看中公子的词作,还请公子莫要灰心,来日方长,日后或有机会与梦然姑娘同席而坐。”

听见梦然姑娘没有相中他的词作,大伙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还有机会。

他拿着自己的词作,握紧拳头,眉头紧皱,但想了想,这或许便是命里无缘,叹了一口气,便不甘心地退了回来。

明哲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韵儿的肩膀,幸灾乐祸道:“人家失败了,你还有机会!”

韵儿撇了明哲一眼,眼神里带有怨念,“那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赶紧上啊!”

韵儿越是急不可待,明哲越是不慌不忙,他就是要磨一磨韵儿的性子。明明是韵儿想要看表演,凭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一个人做,而韵儿只需坐享其成即可,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不急!让其他人先上,咱们再等等!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耗耗也无妨!”明哲风轻云淡地说,还真就一点都不着急。

“明哲,你偏要跟我对着干吗?”韵儿不悦道。

“我不是在跟你对着干,只是想再看看情况,找准时机,一击制敌,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韵儿岂是这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的?陆渊明显就是故意跟她耗下去,磨炼她的性子。韵儿看破不说破,只是想给明哲留个面子罢,明哲还真以为瞒得过她?何况她能否登上画舫,还得指靠明哲,此时若与明哲闹翻,实在划不来。即便心中有气,她也只能忍着。

“那你要何时上场?”

“不急!你看着就是了!”明哲故弄玄虚,偏要打个哑谜。

他第一个上场便是铩羽而归,这叫大伙怎敢轻举妄动?大伙踌躇不前,犹豫万分,不时还要看看其他人是如何打算的。看来他的失败给大伙的打击不小,这下大伙是不敢随意上前了。可偏偏就是有这么几个不怕死的家伙,非是不信邪,偏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