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14章(1 / 2)

1997年三月,广东肇庆鼎湖镇,在肇庆鼎湖镇干活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湖南的女子,工作之余,经常在一起聊聊天,不方便把他的名字说出来,就叫她阿颖吧!阿颖是湖南怀化人,她自己介绍说,16岁就跟着小姐妹来到广东打工呢,一开始在服装厂里面做车工,每个月300多块钱,自己留下50块钱,剩下的全部寄回家里,几年以后,在工厂里认识了车间里面的一个修理电动缝纫机的机修工,两人互有好感,产生了爱情,从那以后自己赚的工资并不再寄回家里,都给了那个机修工,并且慢慢的学会了打麻将,有一年,她的父亲从湖南老家来找他,质问她母亲生病了,为什么不给家里寄钱?阿颖那个时候很伤心,责怪父亲不懂爱情,父亲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生气的说,就当没有生她这个女儿。后来她怀了孕,机修工却爱上了别的女人,抛弃了她,怀孕四五个月的时候,因为肚子一天一天的大,工厂把她辞退了,90年代初,没有结婚证,没有男朋友陪同,医院不肯给她做人流手术,她几次寻找那个机修工,机修工都避而不见,她实在没有办法,选择去酒店坐台,赚到点钱买了落胎药,自己,把孩子打掉了。但是夜晚无人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悄悄的哭,总是非常后悔自己亲手打掉了自己的孩子,她自己介绍说,在酒店坐台,经常受到客人的虐待,各种羞辱,她都忍了,因为她想活下去。zq市的天宁北路,是zq市最大的夜市,天宁北路的两边种满了黄花梨树,白天路边停满了各种小轿车,到了夜晚,华灯初上,就会摆出各种各样的大排档,在这条不到800米长的灯光夜市街上,人群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夜市上卖服装的最多,那个时候用的都是按键手机,有钱的人会买诺基亚摩托罗拉,没有钱的人,就是买小灵通。但是手机饰品非常的多。阿颖用的是一部摩托罗拉手机,翻盖的,买了一条红色的飘带,穿在手机的小孔上,挂在脖子上,那个时候很多女孩子流行把手机挂在脖子上。我和阿颖坐在大排档的白色塑料椅上,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静静的听着她叙说阿颖倒了两杯蓝带啤酒,一杯给我,自己一饮而尽,然后继续说:“自从跟父亲闹掰以后,已经好几年没有回过家了,也没有再给父母寄过钱,打过两次电话,但是都没有人接听,打村里的公共电话,让村里的老板娘去喊父亲来听,父亲始终不来,她其实很想回家的。阿颖已经25岁了,她自己说想嫁人了,但是如果别人知道她是坐台女,没有人娶她的。所以她每天晚上都喝酒,每天晚上都喝的烂醉。我也只能听着

zq市莲塘镇,莲塘镇是一个风景比较优美的小镇,广州至肇庆的铁路,从这里经过,铁路下,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美的就像一幅画,油菜花旁边是几块很大的鱼塘,种满了荷花,荷花要到夏天才会开,但是荷叶肥嫩青绿,腿儿细长的白鹭鸟,在荷塘上飞来飞去,山坡上到处都是桔子树,种植着四会著名的沙糖桔,橘子花开的正艳,蜜蜂啊,飞来飞去,莲塘镇农贸市场,人生顶峰,高大的牌坊,手绘着各种中国古代的仁义礼,智孝著名的典故。我背着一个素描画板,在菜市场门口给人家画素描,一九九九年的时候没有城管,只有收卫生费的大姐,和收地摊税的大姐,只要交三块钱的地摊税,两块钱的卫生税,就不会有人驱赶你走。绘画只要拿起笔来,就会有很多的人围观,菜市场的人也乐于我在这里摆摊,可以吸引大量的人流。下午的时候,一个骑摩托车搭客的大叔,50多岁年纪,挺着个啤酒肚子,脸上的肥肉很像猪八戒,说请我去他家里帮他画一幅画。我说好,便答应了他,下午收了摊子,坐着他的摩托车,跟她去了她家里。他在家是一个三层小楼,很大的一个院子,打开门,装修的极为豪华,他带我敬上二楼,也是一个很大的客厅。客厅里,一个20来岁的姑娘正躺在沙发上在睡觉,老头喊醒她。让他去倒杯茶。老头对我说:“你能帮我们两个画一张素描肖像,要画的很逼真,要画的像黑白照片一样,钱我多多的给你。”我说可以啊!老头接着说:“你要把我画的瘦一点,画的年轻一点,把她画的成熟一点,尽量画得像黑白照片一模一样,然后我用她,拍成照片,寄给我老婆的河南老家,我想用它办一张结婚证”。我感到很诧异,问他:“您太太?”老头指着那位20来岁的女子说:“她就是我太太呀。”那女子气好了茶,走了过来,倒好两杯茶,递给我一杯,问我能不能画的很像?一口标准的河南口音。我心里突然感到非常的悲凉,很明显,这名女子,为了留在广东,居然嫁给这么老的人。我从内心里不愿意做这样的事,便推辞说,我画不好的,水平实在不够,老头掏出300块钱,说够了没有?你在外面画一幅画就三十块钱,我给你300,用点心,用点心。但是我心里不愿意这么做,勉勉强强的给他画了,但是我自己知道根本就不像,老头看了看,说还行吧。然后送我出门,心里面长长的一声叹息,离开了老头的村子,在路口拦了一辆摩的,十块钱坐到了莲塘镇,公路绿化带里开着红色的花,绿油油的稻田,就像一张巨大的地毯。我的心却很难受

七月,广东肇庆鼎湖镇,七月的肇庆,天气异常的炎热,鼎湖镇有一个鼎湖山,鼎湖山旁有一个大湖,山上树木郁郁葱葱,每到早晨的时候,有上千只,也许有几千只,白鹭鸟,在湖面上盘旋,树林里,各种虫子,蝉,发出阵阵的鸣叫,如果不打工的时候,躺在湖边的木椅上,也是人生一大享受。

鼎湖的农村的房子大部分都建的好像别墅一样,当地老百姓是很有钱的,当然,也有一些老房子,绿瓦红砖,没有什么装饰,保留着非常淳朴的农村气息。鼎湖山下十公里处,便是一个庞大的建筑工地,到处都在新建厂房,有的地方建着建着就烂尾了,这一天,老板叫我和小丁,去拆除一个,烂尾工地上的,泡沫工棚,上下两层,三角铁搭建的结构,两边都是泡沫板,,为已经长期没有人居住很久很久了,底层的泡沫板已经被人踹得乱七八糟,塑钢窗已经全部被人偷走了,走在二楼上,踩着楼板,感觉底层的三角铁都在晃动,小丁非常的害怕,走了两步就跑下去了,我大声的喊他上来,但是他死活都不肯,说宁愿不挣这个钱,也不上去,但是老板交代的任务不能不做呀。

于是只好自己一个人,男人一把铁锤,把上面的泡沫板一块一块的敲掉,,屋顶的钢架子,慢慢的拆,拆了好几个小时,二楼的钢架子,轰隆的一声,踏了下去,二楼基本上就算拆完了。

然后拆一楼,,一楼的放了好多的,石棉瓦,我叫小丁找一个长长的木棍,慢慢的推楼顶的木板,把木板一块一块的往下推,小丁做事挺冒事,像个愣头青一样,让他干东,他非要干西,突然之间听到工棚的脚手架三角铁开始晃动,感觉不对,赶紧让小丁出去,小丁慌忙左顾右盼,大叫一声,跑了出去,我想找一个钢管顶住三角铁歪斜的地方,但是已经来不及,工棚轰然倒塌,我被压在了里面,楼顶全部都是预置的木板,木板,砸在了身上,感觉特别的疼,好像一都快被砸断了,好在一楼里面放了好多的石棉瓦,虽然仍被压在里面,,但是仍然能够隐隐约约的看见外面的阳光,。

迷迷糊糊了十几分钟,感觉特别的燥热,大声喊小丁,但是没有任何人回应,拼命的想起身,但是好多块木板堆着,根本直不起腰,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突然之间觉得上帝离自己非常的近,突然之间心里面极度的恐惧,极度的迷茫,脑海中忽然好像看电影一样,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几岁的时候在甘肃上小学,在甘肃读初中,在ah读高中,在上海松江打工,在东北的鞍山,嫣红的笑脸,恐惧之中,突然融入了生命的力量,撑起两只手,使劲的往外爬,感觉到无法呼吸了

1997年五月,肇庆鼎湖镇,,五月的广东,雨水挺多的,有一天,阿颖的朋友李月,突然来找我,说两天没有看见阿颖了,有没有来过你这里?

我急忙去找公用电话,给她打电话,但是一直在关机,心里急的要命,急忙和李月到处找她,找了很多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从白天找到天黑,又饥又饿,始终没有找到。

突然想起她喜欢在鼎湖山那里玩,鼎湖山下有好几个木头长椅,相信以前和他聊天的时候,坐在长椅上看湖水,心里想她会不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