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寂静夜晚，两个男孩坐在屋顶上，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小枫啊，你知道什么是梦想吗？”黑发男孩突然打破了安静的氛围，这样问道。

“……”茶发男孩露出的半月眼斜着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家老哥又在发什么病。

“认真的啦！”黑发男孩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名为兄长的威严好像已经被他自己败坏光了。

“是……对未来的一种期望吧？”茶发男孩不确定地回道，“夏至哥的梦想，不是成为人类的【英雄】吗？”

“我已经想清楚了。”神乐夏至摇了摇头，摸着脑袋笑着说道，“以我这个性子，就算成为了【英雄】恐怕也无法给别人带来安全感吧？”

“人类的【英雄】虽然伟大，但是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我呢，只要完成老爸的要求就好了。”神乐夏至琥珀色的眼眸在夜空中依旧闪耀，“我要成为的，是能够保护家人的、最强的【剑士】！”

晚风轻轻地吹拂，撩起了神乐夏至额前的黑色刘海，听到自家哥哥的宣告的茶发男孩，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发亮。

“夏至，你……”

“嗯？”

“好像还没在剑道上赢过妈妈一次吧？这样也能成为最强的剑士吗？”

“……闭嘴！”

……

「哥哥……」

……

“我要点了哦！”黑发少年手里抓着一根点燃的火柴，他在周围的孩子们和一个抱着茶发女孩的茶发少年的注视下，紧张地点燃自己和神乐枫做的烟花，“3……2……1——”

在雪白的雪地上，一罐小小的烟花在新年的夜晚放出了独属于它的光芒，照亮了镇子里的孩子们的眼睛，虽然那光芒小小的，却是如此的温暖人心。

“噢，成功了。”神乐枫看着天空中成功绽放的烟花，平淡的语气里包含了神乐夏至无数次因为失败造成“故意纵火”而挨揍的心酸。

“喂——能不能给点更厉害的反应啊——”神乐夏至向两人挥舞着双臂，欢脱得像只二哈。

“冰凌，去给他一个拥抱好了。”神乐枫将怀里抱着的小女孩轻轻地放在雪地上，“记住，不要太激动，免得夏至又得意忘形了。”

神乐夏至眉毛一抖，双臂挥舞得更厉害了：“喂，我听见了！”

早就习惯神乐枫这么怼神乐夏至的小女孩先是抱了一下半蹲下来的神乐枫，然后像一只企鹅一样地一步一步跑向神乐夏至，最后扑到了神乐夏至怀里，脑袋上的帽子也掉在积雪上。

“夏至哥哥，好厉害！”

茶发女孩看着夜空中绽放的花朵，小脸因为天气冻得有些发红，但是琥珀色的眼眸依旧闪闪发亮。

“这就是烟花噢，不过，是我自己做的！”神乐夏至稳稳当当地接住女孩，接着从神乐枫手里接过被他拍打干净的红色小圣诞帽，重新戴在女孩脑袋上，“怎么样，小冰凌喜欢吗？”

“喜欢！”

……

「哥哥……」

神乐枫独自坐在池子旁边的石头上，望着破开云晓的日出之景，回忆起了很多事情，很多很多，多到他甚至想给之前的自己来一拳。

——这样的神乐夏至，怎么可能会希望他去死呢？

“蝴蝶说得没错，我还真是个自以为是的笨蛋……”

茶发少年还留有泪痕的脸上露出一丝释怀的微笑，一旁的枫树被清晨的微风吹得沙沙作响。一片深红色的枫叶随风脱离树枝，悠闲自得地飘荡在空中，最后，飘落在如镜的池面上，那一圈圈水波，如同少年的心思，逐渐消失。

「得好好向她道谢才是。」

……

次日，两人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女孩在后院练剑，男孩在露台安静地观看，逐渐习惯的日常。

明媚的阳光撒在男孩脸上，似乎是因为压在心头的石头变小了，感觉这阳光比之前要暖和一点。

虽然内心释然的神乐枫彻夜未眠想了很久，依旧没有找到挥剑的理由，但是，女孩的关心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为了不辜负女孩的这份好意，也为了不知道身在何处的神乐夏至的期望。

也许自己应该先活着。

男孩这么想道。

至于挥剑的理由，既然一时间想不到，那就不要急于一时，可以延长思考的时间，再仔细想想。

“蝴蝶，谢谢您。”在蝴蝶忍过来用毛巾擦汗的时候，神乐枫向对方低下头，郑重地道谢，“虽然我还没想到挥剑的理由，不过，我会试着努力活下去的。”

蝴蝶忍擦汗的动作顿住了，没有回应他，直愣愣地回到原位，继续挥剑。

低着头的神乐枫没有看到她的不对劲，只是在久久得不到对方回答后，略微抬起脑袋，发现她又在练剑后，疑惑地挠了挠头发。

「是我没有听到她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