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应了一声是,这才消失在乾正殿内。
庆元帝一个人站在乾正殿中,手里拿着一本书。
是一本养生内经。
这是时玉公主以前,亲手为他誊抄的,说是每日照此修炼,便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庆元帝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啪地一下将册子合上。
他之前也派人去找过,宋时蕴现如今的符咒书信字迹,进行对比。
但是,宋时蕴和时玉公主的字迹,全然不一样。
完全是两模两样的两个人的手笔。
难不成,真的是他消息有误?
庆元帝看着扉页上,写着的时玉二字,缓缓地将册子放下来。
……
宋时蕴回到平宁侯府,简单地收拾一下,就去向杨氏告别。
杨氏见她身体刚好转,就要出远门,有些担心,“你这身子方才见好,不如多休息两天?”
宋时蕴却笑了笑,“天司局如今正忙,我不好一直在家休息。而且,天司局内的师父们疼爱我,给我分配的案子,都很是简单,看似要出远门,但对我来说,不过是外出游玩罢了,我在院子里闷了这些日子,也想出去好好地透透气。”
杨氏闻言,有些被说动,“那你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
宋时蕴温声道:“母亲放心,天司局内的师父们,为我把过脉,说我身体完全恢复了,不会有碍,这才让我外出的。”
杨氏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相信天司局的大师的。
只是免不了担心自己的孩子,杨氏对着宋时蕴一番千叮咛万嘱咐,将人送到大门口,眼看着宋时蕴坐着马车走远了,她才唉声叹气,提心吊胆地回到府内。
宋时蕴坐在马车上,神色却淡了淡。
她并没有直接出城,而是在城内找了一家酒楼,先点了一桌席面。
宋时蕴慢悠悠地吃完午饭,才坐上马车到达城门口,等待黎泓。
她来的时间比较早,过了好一会儿,黎泓才骑着马出现在城门口。
看见宋时蕴时,黎泓还有些意外,“小师妹,你这么早就来了?”
宋时蕴淡笑:“我也是才刚到。”
黎泓没多想,“行,那我们现在就走?”
宋时蕴点点头。
黎泓没有坐马车,而是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
这一路过去,山高水远的,如果骑马的话,确实太累人,也受不了。
而且,免不了夜间露宿在外的时候,有马车总归方便一点。
宋时蕴见黎泓骑着马跟在旁边,便从马车内出来,跟车夫一样坐在前板上。
从城内出来,宋时蕴回头望了望,一直走到看不见城门口的地方,始终不见人追出来。
黎泓注意到她的举动,一下子就看出来她在想什么,笑道:“小师妹,我们这次都没告诉谢世子,而且我听闻,谢世子今日没有进宫,大抵也不会从陛下那得知消息,所以你放心吧,他不会过来的。”
宋时蕴闻言,弯了弯唇角,重新坐回去。
黎泓调笑道:“不过,小师妹方才一直盯着城门口看,到底是想要让谢世子追过来,还是不想让谢世子追过来?”
宋时蕴闻言,瞥了他一眼,但笑不语。
黎泓见此,却觉得,宋时蕴心里大抵还是想让谢如故追过来的。
只不过,女儿家总是要些别别扭扭的性子。
这样也更符合,宋时蕴和谢如故在他们心目中的印象。
他一直就觉得,宋时蕴和谢如故应该私下里已经订亲了。
只不过从未对外公布而已。
“其实,谢世子人挺好的,我看他对小师妹你也挺照顾的。”黎泓骑着马,摇摇晃晃地跟在马车旁边,“只不过,谢世子确实过分黏人了一些。”
黎泓还记得,一起出行时,谢如故总要跟着宋时蕴的场景。
确实挺黏人的。
有时候,可能确实会影响宋时蕴处理案子,宋时蕴不想带上他去工作,也很正常。
宋时蕴闻言,微微勾了勾唇角,道:“他人确实挺好的。”
黎泓打量她一番,笑着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喝上小师妹和谢世子的喜酒?”
宋时蕴闻言,抿了一下唇角,“这倒是没影子的事情。”
这话一出,黎泓有点懵了。
但转念一想,可能是宋时蕴比较含羞。
黎泓便也没多想,“哈哈哈,是我唐突了,那就等你们定了再说。”
宋时蕴闻言,淡淡一笑,下一秒就转移了话题。
“这次去运城处理的案子,有些奇怪。”宋时蕴说道:“我看卷宗上,说得不太详细,大师兄,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内情?”
闻言,黎泓便道:“这事儿,我当真向周师叔打听过。”
“运城的案子,和我们以往遇到的不太一样。”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运城下,有一个小小的城镇上,曾经大批量死过一些人。
仅仅几天内,就死过上百人。
那些人的死状,一个个都很是凄惨。
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且死状各异,没有什么相同之处。
当地官府,乃至运城知府、云南道的知州,都亲自带人下去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