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蕴皱了皱眉,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仔细在屋内环顾一圈,却没有察觉到其他异样。

屋内所有摆设也好,地面脚印也好,都没有外人动过的痕迹。

许是她想多了。

“二小姐,外头来了贵客,夫人请二小姐去见一见。”

宋时蕴正想着,一直守在外头的张妈妈有些着急地再次开口。

宋时蕴回过神来,抚平身上衣服的褶皱,又捋了捋头发,朗声道:“再等候片刻,我拿一些东西。”

张妈妈着急又无奈地道:“那二小姐可快点吧。”

宋时蕴嗯了一声,整理好发髻,走到一侧的柜子前,她之前带来的包袱,便放在这柜子里面。

宋时蕴从柜子里面,取来一些朱砂和符纸,便站在桌边,快速画了几张符。

随后,她将符纸收起来,便打开门走出去。

张妈妈正抓耳挠腮地等待着,瞧见她开门出来,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二小姐,您总算是出来了,那宁国……”

“知道了,带我过去吧。”

宋时蕴一边往外走,一边打断了张妈妈的话,好似早就知道谁会来一样。

张妈妈愣住一秒,旋即快步跟上。

秋白和霜重,也跟了过去。

张妈妈跟在宋时蕴身后,觑着宋时蕴的神色,小心翼翼试探地问:“二小姐可知道前头来的是谁?”

宋时蕴面无表情:“谁?”

张妈妈捉摸不透,她是不知道还是装的,便继续说:“宁国公夫人来了,为着咱们大少爷的事儿来的,少爷的病好像是宁国公府世子蒋世子害的。”

闻言,宋时蕴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稍稍颔首,“知道了。”

张妈妈心下纳罕,看不透宋时蕴这个人。

下一秒,宋时蕴便转头跟秋白说道:“去将大哥请过来,让他在正厅外等候,不必进来。”

秋白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应了一声是,转身便去往修竹院。

张妈妈有心想要问宋时蕴这么安排做什么,但见宋时蕴一脸过分的平静,好似什么都心中有数,她便没有再问。

不一会儿,宋时蕴和张妈妈一行人,便赶到了正厅。

看到宋时蕴过来,杨氏便站起身来,伸手握住了宋时蕴的手掌,“时蕴来了,这位是宁国公夫人。”

宁国公夫人坐在那里,伸长了脖子,向宋时蕴身后看了看,却并未起身。

宋时蕴见此,微微点头,算是见礼,“见过宁国公夫人。”

宁国公夫人皮笑肉不笑地应付过去,着急地向杨氏问道:“那位大师呢?”

“哦,时……”

杨氏刚要说话。

宋时蕴却按住了她的手,对宁国公夫人笑了一下,“我师父是不轻易见人的。”

宁国公夫人一顿,“那位大师是你师父?”

宋时蕴微笑,“师父知道夫人为何而来,我们平宁侯府一向与人为善,也不愿意与人结仇,只不过,宁国公府想要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总要给我们一个理由。”

宁国公夫人听到她这么说,皱了一下眉,张口辩解道:“子英他们就是年纪太小了,闹着玩罢了,没想过会这么严重,怎……”

“如若我没记错的话,蒋世子比我大哥还大一岁,已经年及弱冠,是可以成家立业的人了,这个年纪还算小吗?”

宋时蕴轻飘飘地,打断了宁国公夫人的话。

宁国公夫人一噎。

宋时蕴拉着杨氏的手,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而后弯唇一笑,“我们是想化干戈为玉帛,不想为难蒋世子,但宁国公府也得让我们看见,你们的诚意,这么大的事情,难不成就因为一句年纪太小,便想遮掩过去吗?蒋世子这么谋害我大哥,总要给我们平宁侯府一个正当的理由,否则即便是闹到了公堂上,我想陛下也不会偏帮宁国公府,而罔顾是非吧?”

宁国公夫人脸色一变,张了张口,“我们……”

“当然。”

宋时蕴微微提高了些许音量,打断宁国公夫人的话,“我想宁国公府也不愿意将此事闹到公堂上,你我两家都是勋贵,若是闹到公堂上,谁脸上都不好看,不是吗?”

宁国公夫人再次一噎,望着宋时蕴,心里压抑着怒火,不由看向杨氏,问道:“妹妹,这位姑娘是谁,好生厉害啊。”

杨氏听到宋时蕴说得一套一套的,也愣住了,听到宁国公夫人的话,才回过神来,“这是我们平宁侯府的二小姐,时蕴。”

平宁侯府近日找回来一个二小姐的事情,虽然因为国丧没有大肆宣传,但京中的勋贵,几乎都知道这件事。

但知道的并不详细。

他们只知道,平宁侯府有一个因为八字太弱,需要在外头养到16岁才能够回来的二小姐。

听说这位二小姐一直养在乡野。

宁国公夫人不由疑惑,乡野的小姑娘,哪里来的这般口齿?

“夫人现下还有心情关心我的身份,看来令郎病得不重。”宋时蕴微微一笑,打断了宁国公夫人胡乱飞舞的思绪。

宁国公夫人的面皮一下子垮下来,“你我两家,没必要因为孩子的事情,闹成这样吧?”

宋时蕴眨眨眼,“我们平宁侯府,只是想要一个真相,一个蒋世子为何要这么谋害我大哥的真相,难道算是闹吗?自古以来,无论什么案子,给予受害者公道,不是常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