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们一行人的时候,曹氏就懵了。

完全没想到,她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见郭氏的话,她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完了。

她一屁股瘫坐在地,手里的蜡烛也被郭氏抢了过去。

她坐在那里,眼泪就流了下来,但也不说话。

很快,得知消息的方氏和婆母徐氏都赶了过来。

方氏怀里还抱着孩子。

而孩子此时,面色红润,双眼明亮,显然是活着的。

见此,曹氏一下子就明白了,“你们故意说孩子已经夭折,就是为了给我下套?!”

“不是故意给你下套,我们还不知道,你竟然这么狠!”

郭氏一把甩开曹氏的手,脸色沉沉。

一旁其他人,望着曹氏的目光,也满是指责和厌恶。

方氏更是没办法接受,“竟然是你?我们俩平素关系不是最好吗,我拿你当我亲姐姐,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曹氏面对方氏通红的双眼和满满的疑惑,垂下了头,没脸去看她。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候,曹氏的婆母李姨娘也来了。

曹氏和方氏的夫君,是旁支一脉中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方氏的夫君,虽然是旁支中的嫡长子,但其父名下,还有一个庶长子。

曹氏所嫁的,便是李姨娘所出的庶长子。

徐氏一看见李姨娘过来,快步走过去,一巴掌便狠狠地甩到李姨娘的脸上。

这一巴掌,她用了十足十的力道。

李姨娘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打趴在地。

捂着脸,好半天才转头过来,盯着徐氏就要哭。

徐氏当即眼睛一瞪,“哭,我看你敢哭!李氏,你还敢哭?看看你的好儿媳!竟然想要我孙子的命!你还有脸在这哭?我告诉你,今日,但凡你敢哭出一声来,明日,便是你的丧礼!”

李姨娘到嘴边的哭声,硬生生被噎了回去。

她捂着脸,艰难地道:“姐姐这话说的,妹妹实在是听不懂,总要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姐姐才来问我的罪吧?”

听到这话,徐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曹氏,就把曹氏的所作所为,都抖搂了出来。

李姨娘听得一愣一愣的,瞳孔不断放大,眼珠子险些掉出来。

旋即,她错愕又愤怒地望向曹氏,“小贱蹄子,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

曹氏闻言,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她,脸上都是恨意。

“还不是你逼的!”

李姨娘一愣。

下一秒,怒气更甚,指着曹氏便大骂起来。

“你自己做出这种不要脸伤阴德的事情,反倒还要怪到我头上来?你们曹家女就是这种教养吗?”

曹氏闻言,却是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那目光凶狠无比,仿佛恨不得吃了李姨娘的肉,喝了李姨娘的血。

“如若不是你,每天骂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天天指着我的鼻子骂,骂我不如方如梅,骂我不争气,我怎么会这么做?”

李姨娘一愣,没想到这事儿还牵扯到自己身上来。

“你天天说,自己生了个庶长子,明明还比嫡子大了一岁,却还是比不上嫡子,而我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硬生生让我们在正房太太面前矮了一头!每天不是逼我吃药,就是骂我,这一切都是被你逼的!”

西昌侯府大部分女眷都在这里。

听着曹氏的话,众人脸色五彩缤纷,分外好看。

郭氏听见曹氏这一连串的话,忽然明白,宋时蕴为什么不愿意亲自过来了。

这全是西昌侯府的密辛,若是宋时蕴在这,听了现场,西昌侯府面子哪里放?

且,西昌侯府也不好再处理这件事。

现在没外人,这件事稍稍处理,便可以遮掩过去。

没有外人在,西昌侯府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也都很简单。

郭氏想着这些的时候。

李姨娘还在那破口大骂,“你自己生不出孩子,我这个当婆母的,还不能说你两句?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不知好歹,自己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还有脸怪我?”

曹氏听得一阵阵冷笑。

看她们纠缠不休,郭氏有些头大。

这就是大家族,人太多的缘故。

旁支这一房的庶长子比嫡长子大了一岁。

曹氏也比方氏早一年入门。

可是,曹氏至今无所出。

方氏却在进门不久后,就生下了一个儿子。

李姨娘是凭借自己生出了庶长子,才在西昌侯府内站稳了脚跟的。

可自己生的,明明是庶长子,却始终不如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