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黄五说了杨陌救下了陈小锦,还杀了河怪,高大少心里就窝着一股火。
为什么杨陌这个家伙每次都能破局?!救下陈小锦也就算了,还把河怪杀了,成了大英雄?还有,那程捕头一定有问题!他这几日思来想去,觉得一定要给杨陌一个教训。不然他这洪山县第一大少的脸往哪里搁?要人要不来,打架打不过,连他家捐的河神社都被杨陌一锅端了。“不行,不能让他再嚣张下去!”高大少一拍床头,两腿的伤势被牵动了一下。他立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伤痛让他更加记恨杨陌,这都是拜他所赐!“大少!你要为我做主啊!”门外一个声音如号丧一般响了起来。高大少没好气地让门外的人进来。来人竟是高记杂货掌柜的高玉宝。“呦,七叔啊,可少见啊!”高玉宝忙是赔笑:“大少折煞我也,天天跟着主家混饭吃,当不起这个叔字。”高大少冷哼一声,伸手摸着脸上的大痦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高玉宝轻咳了几声:“是咱那糖霜生意的事。”“哼,说到这生意我就火大!你就不能派人把秘方弄来?”高大少斜着眼瞅着高玉宝。这些日子以来,高玉宝想明白了,糖霜这利润太大,他一个人吞不下。高大少就是看上了这块利润了,才死劲地折腾他。既然自己吞不下,那不如干脆让出来。所以他乖乖地和高大少联手了,利润一起瓜分。但这事也让高大少很是憋屈,想弄死杨陌,又怕他死。所以他想着把杨陌的秘方搞到手,这样就可以不用考虑杨陌的死活。高玉宝摇了摇头:“没办法,知道如何制糖霜的人就他和他旁边那俩人。”杨陌为了保密,把熬制糖霜的步骤细化。每个工人只做一个步骤,每个人都不知道下一个步骤是啥。有人只负责把红糖融化,把糖水做好。有的人只负责过滤竹炭的渣子。所以知道整个步骤的,也就只有杨陌和周大力赵才三个人。如今的周大力和赵才对杨陌那是忠诚到了极致,根本不可能泄露秘密。“大少,昨天我听说,杨陌与几个外地货商约定,以后只给他们供货了!”“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如何对付这件事!”高玉宝满脸愁容。高大少听完一激动,险些把自己的大痦子揪下来。“啥?就前几天那几个汉州的货商?”“你们怎么做事的,没把他们赶走?”高玉宝一脸为难:“那几个货商被县衙门给带走了,说是跟杨陌牵线去了。”“然后就说把杨陌的货全吃下了。”高大少一拍床头:“他娘的!反了他了!”“哎呦,疼死我了。”随着一声惨叫,高大少重重摔在床上。高玉宝一咧嘴,仿佛能感受到那股疼痛。“你去,你去告诉所有商会的人,都不许给杨陌供贡糖!”“还有,河岔村的人不许从高家桥过!”高大少和高玉宝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发现杨陌的人每次进城都会采购贡糖。他们已经大致猜测出杨陌是用贡糖作为原料,经过某种方法做成糖霜。高玉宝闻言细细一想,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这样不仅断了他的原料,还让他没法从县城出货!”高大少冷哼一声:“不信弄不死他!”……洪山县衙后堂,胡县令正在小口喝着茶,刘师爷在一旁向他汇报昨日的事情。“县尊,昨天我们去了河岔村,以给杨陌送文书的借口去了他家。”“在他家院子里呆了很久,我们仔细地搜查了,没有找到那东西。”胡县令手上一滞,看了看刘师爷。“难道消息有问题?”“庞阁老明确地说,当年洛阳宫的天使带着它要去荆南的。”“途径这洪山县时,在洪河中翻船。”“有人亲眼看到天使被河怪吞入腹中。”天使就是皇帝的使者,是大宁对太监的敬称。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不对,庞阁老的消息不会有问题。”“不然他不会专门把我调任洪山县。”刘师爷捋了捋胡子:“那河怪的腹部当时已经被人剖开一条小口。”“但询问周围的人,都说只看到杨陌取出了铁链。”“难不成,被杨陌藏起来了?”胡县令站起身,他深知那东西的重要性:“改日再去会会他。”“他和那几个商人生意谈妥了吗?”刘师爷点头:“妥了。他这一把足足收入三万两之多。”“县尊就不怕把他养成下一个高家?”胡县令背着手来回踱步:“不会,他和高家不一样。”“高家在洪山县盘根错节,是吸洪山县的血。”“他却是让所有人一起赚钱。”刘师爷微微颔首:“好像是这样。他很多想法与常人不同。”胡县令重新坐下:“还有一件事,今日收到家父书信。”“说我的恩师因为提出修武备抵抗外敌被罢黜了。”“他是襄州人士,要回襄州必然会经过洪山县,届时我要与他见一见。”“他是前朝大儒,最喜诗文还好提携青年才俊,替我安排一场诗会吧。”刘师爷点头应下,他深知县令大人与他的恩师情同父子。但他那位恩师是坚定的主战派,一直主张对燕国和白高国用兵。这几年朝堂上,主战派被打压,镇西军因为作战过于勇猛被裁撤。主战派大臣要么罢黜要么发配,庞阁老在朝中已经几乎独木难支了。“都邀请哪些人参加诗会呢?”刘师爷请示道。胡县令略一思索说道:“本县士绅学子都去参加,庠生以上有文采者都要准备一下。”“哦,千万别忘了叫上杨陌。”“他那洪河流水鳜鱼肥,让本县很是想知道,他还能不能再写出这样的佳句。”刘师爷却笑了笑:“我之前找人打听过,说杨陌早先是喜欢舞文弄墨来着。”“但是水平极差,贻笑大方。”“到时候可别丢了县尊的人啊。”胡县令摆摆手:“不打紧,让他试试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