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于少室山顶的胡边月，也在一夜醒来之后，发现了外面世界的异样。山顶聚居区的围墙外面，原本被各种枝繁叶茂的树木所环绕着，此刻却泾渭分明地呈现出南北截然不同的景象。

北侧依旧是浓密的绿色，可南侧却是满眼浑浊的白，两者的交界之处笔直而清晰，仿佛是隔了一道玻璃幕墙一般。胡边月曾经见过一种奇怪的雾气，那是在玉山里，他和霍遥第一次联手行动、寻找狡兽的时候。

可眼前的这种雾，却比玉山中的还要浓稠、厚重得多，仅仅是看上一眼，胡边月就知道，就算霍遥以最佳状态动用操控气候的能力，也无法撼动这片迷雾分毫。

这就是河谷诡谲的环境给人带来的压迫感。

它仿佛在告诉这里生活的人们，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看来，短期内想要下山，只能考虑从北面走了。”胡边月默默在心里想着。

有了宝源给的通行证，他已经可以自由出入科研中心的部分场所。吃过早饭之后，他就跟霍遥一起，带着小茹去“上班”了。

不过真正上班的，其实只有霍遥一个人。在见识到她的能力之后，已经有好几个实验室的负责人在向宝源申请

，想让霍遥临时“借调”到自己手下一段时间。

但宝源表示，自己对霍遥可不具备上下级的管辖关系，霍遥想在哪里工作挣积分，完全是她的自由。

由于霍遥本身就是冲着芯片来的，那间负责研究芯片的、代号叫作“星盘”的实验室，就抢占了先机。哪怕其它实验室提出更优厚的条件，比如除了研究成果之外，还按工时发放积分等等，霍遥也不为所动。

不过这些手段倒是让星盘实验室的徐主任有点慌，当即给霍遥匹配了同样的待遇，每天八十积分保底。好在科研中心的专家们其实也都是良性竞争，并不存在你死我活的仇怨，其他人也只是在口头上表达了一下羡慕和对霍遥的期待，没有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至于小茹，现在也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职务，叫“私人健康助理”，专门监控霍遥在高强度工作下的身体状态。

理论上说，她的工资——或者说是积分，应该由“雇主”霍遥来发放，但这小姑娘实在讨人喜欢，再加上徐主任想表达对霍遥的感谢，就以实验室的名义，每天给小茹也发放十积分；当霍遥帮助实验室取得重大成果的时候，小茹也可以得到对

应的奖励积分。

于是，这么一来，唯一一个不干活不挣积分的，就只有胡边月了。

对于这个问题，他也很苦闷，甚至连萧恩请客吃的早饭都觉得不那么可口了，却没什么好办法。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科研中心搜集一切关于少室山北侧的资料，然后通通记录在随身的“小茹雷达”和自己的脑子里。

……

如此平静地度过了两三天，萧恩甚至都已经帮鼓咚咚办好了相应的手续，胡边月仍然只能蹲在科研中心里面翻资料。

事实证明，鼓咚咚确实不是一个说大话的人，他使用的材料楮草，是百分之百安全、甚至对健康有益的。只是，擅自往饮品之中添加未经许可的配料，仍然是少室山上的大忌，即便是萧恩，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帮他求情。

最后，鼓咚咚将楮草的采集、萃取、提纯等全部技术都无条件上交给了科研中心——作为最初的研究者，这些技术原本可以为他换来不少科技积分的；而现在，不仅积分没了，随着使用许可的审批通过，所有少室山的人都可以自由使用楮草这样东西了。

这大概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功过相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