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些，让她睡一会。她怎么出这么多汗，是不是不太舒服。阿园姐，你帮我的毛线衣拿来给她披上。把空调调冷一点。”

耳边响着奶奶和护工阿姨的对话，游昕昕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浑浑噩噩中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梦中一会是季楼骤然睁开看着自己的目光。一会是她趴在季楼床边，边加班工作边碎碎聊天的画面。

一会黎家的人趾气高扬地站在宠物之家威胁她。一会又是婚礼上长长的走廊，两侧全是盯着她看的眼睛。

这几个月纷纷扰扰的时光过得惊心动魄，但应该就快要结束了。游昕昕在半梦半醒中想着。

从季楼醒来之后，到了此刻开始冷静，游昕昕的心里也渐渐清楚。知道季楼姑姑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

等季老爷子从国外回来，自己的这份工作大概就能功成身退了。

本来是应该很高兴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了的缘故，莫名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心里有一点委屈。

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提防又戒备。就好像她真心实意做得一切都别有用心，好像她的欣喜高兴都充满非分之想。占着季家孙媳妇的位置不肯走。

季楼的姑姑对她言语戒备，季明煦劝她不要有非分之想，黎采薇盯着她的样子充满仇视。

“谢谢你照顾季楼，我们家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我哥醒了，你就别做梦了。”

明明她也只是为季楼高兴，为了一个朋友能够醒来而惊喜。

仅此而已。

算了，关我什么事呢。等拿了钱，就可以离开那些人了。

那个院子，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家。那个不说话的季楼，他也……会回归他原来的生活。自己也不过是有一点怅然若失的感觉罢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推自己，“嫂子，嫂子。你醒醒。”

游昕昕睁开眼睛，看见于冬儿的脸。

“嫂子，你怎么跑这来了，让我一顿好找。”于冬儿蹲在她身边，小声说，“我哥检查回来了，他想见你。”

季楼要见自己？

游昕昕揉揉眼睛。奶奶病房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暗了，她的肩上盖着奶奶的毛线衣睡着了不知道多久。

于冬儿很懂事，说话的声音很小，还是把刚刚打了个盹的奶奶吵醒了。

“这是……这是谁家的小姑娘？”

“奶奶，我是昕昕的小姑子。”于冬儿挽着游昕昕的手，亲亲热热地说，“听说您病了，正巧路过，就过来看看您。”

两个人告别了奶奶，走到医院的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