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柳艳识军中内奸 太师布天罗地网(1 / 2)

仙与凡 董兴启 7986 字 7个月前

梅总统领率领御林军回到王宫,让军士们回营房歇息,自己则来到金殿,向太师复命。太师见梅总统领满身血污地走进来,不等其禀报,便急忙问到:“捉到春花了没有?”

梅总统领自知没有捉到春花,定会受到太师责罚,赶忙施礼,道:“属下罪该万死。属下带领御林军士,冲进春府,没想到,春府的护卫无视太师之令,拼死抵抗。待我等杀至后府,那春花却已逃跑不知去向。搜遍整个春府,也未见其人。属下只好收兵,将春府未死人员全都押入了府牢中,听候太师发落。属下无能,办事不力,未能捉拿到春花,请太师治罪。”

太师听到春花逃了,心中一惊,刚想训斥,但转念一想:她春花虽逃,但已成了丧家之犬,没了势力,再成不了气候,不足为患了。于是安慰道:“总统领不必过分自责,没有捉拿到春花都是那些护卫执迷不悟,负隅顽抗所致。当然也有本太师部署不周密之故。你辛苦了,回营房歇息去吧。”

梅总统领道:“谢太师宽怀之恩,属下告退。”施礼退出大殿,回营房休息去了。

梅总统领走后,蓝总管悄声道:“启禀太师,属下有话要讲。”

太师道:“总管有话请讲。”

蓝总管道:“回禀太师,春府虽已被查抄,春府之人也非死即擒,但春花尚逍遥法外,属下恳请太师,还要捉拿春花。”

太师不以为然的道:“总管过滤了。春花已成了丧家之犬,没了势力,对本太师已构不成了危害,何必要赶尽杀绝?古人云:穷寇莫追。不如放她一条生路,让她浪迹天涯去吧。”

蓝总管道:“启禀太师,留春花生路,无异于放虎归山。古人云:斩草除根,除恶务尽。若斩草不能除根,他日必会再发,日久定会成荒;除恶不尽,如疖痈在背,终要溃烂,祸及身心,甚或危及性命。今日查抄了春府,使其成了丧家之犬,然而,春花身居兵部尚书多年,其势力根深,手下党羽众多。党羽尚在,春花他处定能安巢,必然谋求东山再起,聚集党羽,与太师作对。那将成了大患,太师不得不防。”

太师道:“依你如何?”

蓝总管道:“回禀太师,依卑职愚见,太师应尽快遣人,传令城防各处,严密封锁城门城墙,不得让春花逃出城去。待天亮之后,命令京都城军队,挨家挨户搜查,必能将春花这条漏网之鱼捉住。”

太师道:“总管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蓝总管道:“启禀太师,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只有捉住春花本人,并加以惩处,绝了后患,才能高枕无忧。”

太师沉思道:“总管所言极是。”然后呼唤来御前侍卫,命其唤梅总统领来。

梅总统领来到大殿,施礼道:“拜见太师,梅兰听令。”

太师道:“梅总统领。本次查抄春府,未能捉拿到春花本人,是本次行动的一大失误。不过,常言道:亡羊补牢,未为晚矣。本太师以为,她春花虽然侥幸逃脱,但却逃不出京都城。本太师命令你,速速差遣御林军士,传达本太师命令于城防各处,命其严加防守,不得让春花逃出城去。待天明之后,全城搜捕,定能捉拿到罪贼春花。”

梅总统领施礼道:“属下遵令。”

梅总统领走后,蓝总管又道:“启禀太师,卑职还有一事禀报。”

太师道:“总管有何事,尽管直讲。”

蓝总管道:“启禀太师,卑职以为,为了防止春花与京都城内党羽勾结反乱,可将城内军官招集起来,加以控制,一则能切断春花与其党羽的联系;二则使所有军官不能调动军队,消除其党羽起兵反叛之患。”

太师道:“总管不是说‘树倒猢狲散’,春花的党羽不足为患吗?”

蓝总管道:“回禀太师,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事情发生了变化。若是梅总统领捉拿住了春花,或已将她正了法,确实是树倒猢狲散。春花那些党羽见春花一死,大事已去,自保还唯恐不及,哪里还有人胆敢出头露面?但是现在却不同,春花没有被捉到,这棵大树虽然倒了,怕的是会被那些猢狲再给扶起来。”

太师不以为然的道:“那又何必这样兴师动众?遣御林军把桂校尉捉拿了就是。”

蓝总管道:“回禀太师,卑职以为不可。只拿了桂校尉,其他的校尉,府尉,廷尉,是不是她的党羽?我们不得而知,总不能把她们都捉拿了吧?如若不捉拿,又是隐患。所以,依卑职愚见,太师应以议事为名,召集京都城内校尉及以上军官来府中,暂且将她们软禁。先捉拿了桂校尉,这样,其她军官也不敢妄为。然后与众军官言明大义,只要能与春花划清界限,就既往不咎,这样既能瓦解春花党羽,又利于捉拿春花,而且还能笼络军官人心,有利于对军队的掌控。一举多得。此乃上策。”

太师称赞道:“总管考虑的甚是周全,行事滴水不漏。有总管在,我可以高枕无忧了。”于是拿出令牌,对殿前侍卫道:“本太师命你,速去各营房,传令各校尉及以上军官,速到太师府议事,不得有误。”

御前侍卫接了令牌,传令去了。

太师见各项布置已经停当,并且已十分周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顿觉疲乏与困倦,不禁打了一个哈欠,对蓝总管道:“总管,咱们回府静候佳音如何?”

蓝总管梳理了一下整个安排,觉得已很周密,无半点疏漏之处,应道:“遵命。”

太师一行,出了王宫,打道回太师府去了。

再说梅总统领领令后出了金殿,心里琢磨:春府已被查抄,春花已成了亡命之徒,只身一人,已没了什么危害,太师为何还要赶尽杀绝?非得将她置于死地不可?莫不是真如春花所言,太师别有用心?若真如此,我梅兰还真得保住春花的性命,用她来制衡太师。这样一想,便暗自笑道:“太师,不是你计划不周,是你心生了邪念,图谋不轨,梅兰怎能坐视不管,使你阴谋得逞?我要拖延些时间,再传令给各处,为春花逃出京都城争取些时间。”

梅总统领来到营房,待了好一阵,才命侍从召来蒲校尉,对她道:“蒲校尉,你着人传太师令与各城防校尉,命其加强防守,不得放走春花。”

蒲校尉领了令,带着一名御林军士,牵了战马,出了王宫。蒲校尉吩咐军士速去各城防处,传达太师命令。军士走后,蒲校尉则骑上马悄悄向京都府走去。

蒲校尉来到京都府门前,用力拍着府门,道:“快开门,有紧急事情面见柳府丞。”

柳府丞早就吩咐过,凡是有紧急事情来报者,不得耽误。因而,这守卫哪敢怠慢?急忙打开门,引领蒲校尉直向后府走去。

再说柳府丞,自从杜尚书府回来,一直在客厅里等待杜尚书的回音,等了一个多时辰,杜尚书也没派人来。柳府丞心里忐忑不安,但又不敢再去杜尚书府询问,只能待在府里,急得团团直转。脑子里胡思乱想:要是太师同意捉拿春花,这么大的事情,杜尚书无论如何应该派人来传递消息呀!可怎么一点音讯也没有?难道太师不同意捉拿春花?春花杀人害命,窝藏外国男子,证据确凿,太师为何不同意哪?难道她们之间会有什么瓜葛?她越想心里越乱,越想心里越烦,越想越担心。她气愤的自语道:“我苦苦忙活了一个多月,费尽了心机,今日终于捉到吴心安,得到了他的口供,掌握了春花的罪证,能为李友朋报仇了,却不曾想,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让我怎么向李友朋交待?”她心里又气又恼。

柳府丞愤愤的坐在椅子上,两眼茫然,不知再该如何是好。过了许久,听到罗侍从在外报告,说是蒲校尉有要紧事情求见。柳府丞听了不禁一惊,容不得多想,忙道:“快请蒲校尉进来。”

蒲校尉走进来,柳府丞赶忙迎上去,急迫地道:“校尉深夜来府,有何要事?”

蒲校尉见了柳府丞也焦急地道:“柳大人,出大事了……”

柳府丞听到蒲校尉如此说,禁不住又吃了一惊。随即镇定下来,安慰道:“校尉莫急,请坐下来慢慢讲。”然后吩咐罗侍从门外守候,不得让任何人进来。

蒲校尉勉强坐下来,道:“大人,今夜亥时,太师命令梅总统领率我等一百名御林军士,到春府捉拿春花,不曾想,遭到春府人员拼死抵抗。我等奋力冲杀,虽将她们大部杀死,但只可惜,当我等冲到后府春花寝院时,她却逃掉了。”

柳府丞惊诧地道:“她逃了?”

蒲校尉无奈地点了点头,道:“逃了。”又道:“大人以前吩咐过,凡有重大事情要给大人通报个消息。所以,卑职就趁传令之机,来向大人报告此事。”

柳府丞心里那个气恼,心想:我费尽心机才拿到春花的罪证,今日能捉拿她了,你们却让她给跑了,这不白费了我心血?又怎么给李友朋报仇?但见蒲校尉一番好意,亲自来传递讯息,便不好发火,强忍住愤怒,道:“校尉能亲来传递消息,柳某不胜感激。”转而又道:“她是怎么逃的?”

蒲校尉为难的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冲进她寝院时就没有见到她,只是听她的一个丫鬟说,是从后花园里逃跑的。”

柳府丞道:“校尉能仔细地讲一讲当时的情况吗?”

蒲校尉道:“我们冲进春府,沿长廊冲向后府时,就遇到了春府护卫们的阻挡。直到杀到春花寝院大门口,仍有几个护卫拼死抵抗。怎奈我们人多,将那几个护卫都杀死了。卑职带人冲进春花卧房,搜遍整个屋子,也没有找到一个人,倒是在东厢房里找到一个丫鬟,问她春花哪里去了,她开始说不知道。梅总统领说,床上的被子凌乱着,被窝还是温的,分明是刚才她还睡在床上,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后才慌忙起的床。你是丫鬟,服侍她,却说不知道,你胆敢再包庇,本统领就杀了你。经总统领一吓唬,那个丫鬟又说,春花从后花园里逃走了。于是,总统领就命卑职带领军士到后花园里搜查。可是,搜遍了整个后花园,也没有见到春花的影子。”

柳府丞边听边沉思,听完蒲校尉的叙述,喃喃的道:“丫鬟说是从后花园里跑了……你们不会是中了她的调虎离山之计吧?”

蒲校尉狐疑的道:“不会吧?她一个丫鬟能有这计谋?”

柳府丞道:“那丫鬟虽无这般谋略,但有可能是她的应变之策。”

蒲校尉沉思道:“那也不可能,我们走了,可还有总统领在院子里呀。”

柳府丞道:“梅总统领没与你们一起去搜查?”

蒲校尉道:“应该没有。我等搜查回来时,总统领还在那院子里。”

柳府丞沉思片刻,道:“校尉能带我去春府里察看一下吗?”

蒲校尉道:“大人还看什么?遍地都是尸体。那些伤的俘的都已经被押进狱牢里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柳府丞道:“你只管带我去便是。”

蒲校尉见柳府丞求得恳切,便不好推辞。

蒲校尉和柳府丞、罗侍从来到春花寝院。柳府丞手举蜡烛,走进春花卧房。蒲校尉道:“这房里我们仔细搜查过,没有找到春花,也没有躲藏的地方。”

柳府丞听了点了点头,但依然仔细查看。她见春花床上的被子凌乱着,床头边的衣架上还挂着一身衣裙,道:“你们进来前,春花确实还在这床上睡觉,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后才慌忙逃走的,以致连这裙子也没来得及换上。”

柳府丞见西间床上的被子也被掀在一边,又道:“你们进来前,春花的丫鬟也睡在这床上。”

蒲校尉忿忿的道:“那个丫鬟真可恶,问她时,起初她还说没看见春花哪。”

柳府丞道:“这是自然,丫鬟哪有不护主子的?”

柳府丞退出卧房,来到院子里,望着厢房,道:“这里面也仔细搜查了?”

蒲校尉道:“是军士搜查的,里面没有春花,只有那个丫鬟在东厢房里。”

柳府丞道:“就是告诉你们春花从后花园里逃跑了的那个丫鬟?”

蒲校尉道:“是的。整个院子里就只有她一人,她被总统领一吓唬,才讲的实话。”

柳府丞道:“蒲校尉进到厢房里看了?”

蒲校尉道:“没有,是军士们搜查的。”

柳府丞点了点头,举着蜡烛走进东厢房里。先到北间看了看,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四下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又来到南间,见床上的被子凌乱,被子上也凌乱地放着许多衣裳,除了一身高档的丝纱睡裙外,其他的衣裳都比较平常或陈旧。虽然放的凌乱,但可以看出,这些衣裳都是洗完并没有穿过,而且有叠过的痕迹,只是因为放时随意才显得凌乱罢了。床头端有一个木箱子,箱子打开着,箱子前的床上还扔着一把锁。再看地上,靠近箱子的床头边,面向下躺着一个人。柳府丞手举蜡烛,弯腰去看。罗侍从赶忙走上前,将这人翻过来。只见这人胸部满是血污,已经死了。

蒲校尉惊讶的道:“这不是那个丫鬟吗?怎么死在这里了?”

柳府丞道:“怎么回事?”

蒲校尉道:“我们去后花园里搜查时,她和总统领都在外面的院子里的。没人想杀她。”

柳府丞听了皱了皱眉头,举着蜡烛,又仔细看那箱子里,见箱子里的一些衣裳放的也凌乱。又俯身查看了丫鬟的伤口,见那伤口是剑所刺,而且是从前面刺进去的。柳府丞直起身来,沉思片刻,道:“蒲校尉,你们还真中了这丫鬟的调虎离山之计。”

蒲校尉疑惑的道:“大人有何证据?”

柳府丞提起床上的那件已经穿过的丝纱睡裙,道:“蒲校尉,你看这件睡裙料子这样好,绝不是丫鬟的,肯定是春花穿的。又放在大部分的衣裳之上,说明这件睡裙放的较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们在外厮杀时,惊动了春花,由于情势紧急,她没有来得及换衣裳,那搭在衣架上的衣裳也证实这一点。她穿着睡裙被这丫鬟带进了这厢房里。到最后逃跑时才换下了这身睡裙,所以,才胡乱地扔在了这上面。”柳府丞见睡裙的衣摆处撕了一个口子,赶忙举着蜡烛到箱子边沿上查看,果然在箱子的边缘上,找到了一条丝纱,与睡裙比对,那纱料与睡裙相同,形状也与睡裙的缺口相似,不禁-->>自信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指着床上的那些衣裳,道:“你再看这些衣裳,大都在被子之上,而这被子又是随意掀开的,这说明,这些衣裳是今夜丫鬟起来后才放上去的。这些衣裳又都是干净的,有的叠的整齐,乱了的也能看出原来是整齐地叠过的,是被人胡乱扔到这儿的。由此说明,这些衣裳是今天夜里才被人从这个箱子里拿出来的。而且往外拿时很急慌。”柳府丞又指着箱子里道:“你看这箱子里的衣裳,叠的很整齐,就是放的有些凌乱,像不像有人在这里面踩过的?”

蒲校尉笑道:“大人说笑了,有谁会踩箱子里的衣裳……”蒲校尉说到这,立马停住话,惊讶地又道:“大人是说春花躲进了这箱子里?”

柳府丞点了点头,道:“是的。”她边说边将箱子盖上,拿起箱子前的那把锁挂上,又拿了床上的衣服堆放到箱子上,道:“就这样,春花被锁进箱子里,骗过了你们的军士。”

蒲校尉气得一跺脚,道:“这个丫鬟,还有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