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遇上咕棺材,唐晰的自律仿若虚设。

本来纵涉都被他影响到闹钟一响就休息一会儿,却不想,唐晰开始咕棺材之后,专心致志到闹钟响了他只会随手拿过来关掉。

纵涉看着几个小时前还被唐晰当成宝贝一样捧着爱惜着的白色手机孤寂躺在角落里,生出些同病相怜的奇怪感觉。

但转念一想,让小宠物这般喜欢的东西是他送的,他应该高兴才对。

这不就是爱屋及乌?

但当管家送来了晚饭,唐晰还是头也不抬玩着他的小棺材,还摆摆手说“我等一下再吃饭”时,纵涉的狗脾气也噌一下就上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愈发危险的味道,纵涉走到唐晰旁边,撒下一片阴影,唐晰的视线范围里的光线暗淡下来。

纵涉以为,阴影一挡,看不见了,咕棺材咕得走火入魔的小宠物应该会意识到不对劲。

不曾想,视力优秀的小吸血鬼一点都不觉得这点暗算什么。

他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一点都不影响他咕咕咕。

捏着镊子的小爪子使得飞快,一颗颗钻石和珍珠围绕着水晶棺材环绕着贴,华丽得晃纵涉眼睛。

纵涉数着时间,三分钟过去,小宠物依旧旁若无人戳戳粘粘,他忍无可忍,冷声道:“不饿?”

呼一下,唐晰感觉自己脖颈处好像吹过一阵阴风,有种小命不保的危险感。

他噌的抬头,就看到纵涉站在他旁边,脸色黑得像无常。

唐晰吓得手不可控制抖了下,镊子上夹的小珍珠啪嗒一声掉在纵涉大脚趾上,稳稳粘住。

沉默。

持续沉默。

沉默得让吸血鬼都有些尴尬。

唐晰嘴巴张得大大的:“先生……”

纵涉气到只能皮笑肉不笑:“怎么,小棺材不够你咕的,惦记上我的脚趾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我也咕了?”

唐晰脑袋胀得晕乎乎,求生欲让他爆发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将那颗罪魁祸“珠”飞快的从纵涉的脚趾上扇飞。

纵涉:“……。”

纵涉的表情让唐晰怕怕的。

理不直气不壮的小吸血鬼垂下眼睛,亮晶晶的杏眼没了神采,刚才用来扇珍珠的手抬起来,可怜巴巴道:“先生,手痛。”

纵涉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冷冷吐出一句:“活该。”

唐晰:扁嘴巴。

装可怜行不通,唐晰不敢再耍小聪明,蔫头耷脑的认认真真道歉:“先生,我又错了,您惩罚我吧。”

纵涉现在听到惩罚两个字太阳穴就跳得欢。

纵涉紧咬后槽牙,拽着唐晰用来装可怜的那只爪子,一把将盘腿坐着的唐晰从地上拉了起来。

“啊!先生!等!麻了!我脚麻!”漂亮的小脸因为哔哔啵啵的麻痹感皱成一团。

纵涉动作一僵,转而将人拦腰抱起。

从客厅到厕所,距离不远不近。

唐晰屏住呼吸,眼睛一直观察着纵涉,试图看出这一秒的脸色有没有比上一秒的脸色少一丝铁青。

事实证明,生气的男人很可怕。

生气的喜欢记仇的男人无敌可怕。

哪怕抱着唐晰,一路上纵涉也没和他说话。

进了厕所,纵涉将唐晰放在洗手池旁边坐好,拽过那只扇了他脚的爪子放到流水下清洗。

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纵涉用的是冷水。

哗啦啦的流水冲过,将唐晰兴奋过度沾满手汗的掌心冲得更加冰冷。

交缠在一起的三只手一起变凉,纵涉面不改色。

冲洗完,他也不管擦拭,直接抱着唐晰换到洗手池的另一边,开始给唐晰冲洗另一只手。

两个人,四只手,都滴着水。

纵涉平视着唐晰,把唐晰看得只想改名叫唐心虚。

他软声唤:“先生……”

纵涉不理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只有唐晰能闻到的恶臭酸涩味道。

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把纵涉惹得很生气,唐晰害怕起来,眼泪说掉就掉,泪珠大滴大滴砸在裤子上。

他反复说着“先生我错了”,同时将纵涉湿漉漉的手掌抱进怀里,一点点用自己的丝绸衬衫擦拭着。

唐晰哭得快要抽过去,鼻头红得不能看。

纵涉依旧没心软,反而冷声冷气道:“你错什么,你怎么会错。”

唐晰:“呜……嗷呜……”

又哭了几下,唐晰认真检讨剖析起自己:“先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嗝……我不应该不乖乖吃饭……嗝……我不应该咕到忘记时间……嗝……我不应该咕你的脚……”

纵涉听得右边眼皮和青筋直跳。

“知道错了,然后呢?”纵涉到底神色柔和了些。

唐晰举着手发誓:“我改,我乖。”

纵涉定定看着他,没见他视线躲闪,应当是真的知道错了,这才稍微放软了些声音道:“嗯,看你表现。”

“不过,该惩罚的还是要惩罚。”

唐晰重重点头:“应该的。”

“张嘴。”纵涉提醒。

唐晰啊一声,张开嘴,但他不确定这次纵涉会怎么惩罚他,反正肯定不会是给他吸血这种好事。

纵涉中指回弯,大拇指压在上面,像是蓄势待发的扳机。

唐晰懂了。

先生是要给他的牙一个爆栗。

怕痛,但还是要乖乖挨打。

唐晰张着嘴,眼睛却闭上了,眼睫毛不安的快速轻颤。

纵涉眼睛微虚,手下到底还是留了情,一指头弹出去打在今天刚学会吸血的小尖牙上,发出轻微响动。

但架不住唐晰成为吸血鬼后痛觉格外敏感,轻轻一下,就把他弹得眼泪珠从眼睛里争先恐后冒出来。

一息之间,剔透的泪珠在唐晰哭得通红的脸颊上滑出好几道水痕。

纵涉吐了口浊气,淡声道:“好了,清账,一笔勾销。”

>/>

说完,纵涉抬手仔细给唐晰把脸颊上的眼泪抹掉,说话的态度不再硬邦邦,而是别扭的柔软:“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