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2 / 2)

窗外风雨凄凄。

许纵恍然记起,昨日立秋,这是今岁的第一场秋雨。

*

送走许纵的第二日,柳媚珠感冒了。

松萝说是由于她昨日冒汗,还贪凉去湖边吹了风。

柳媚珠不肯承认,她据理力争,坚持说是因为夜里太冷,窗户没关严。说罢,还打了个喷嚏。

无论理由如何,下场都是一致的。柳媚珠被木荷拘在屋子里,近日都不许待在外头了。

所以这一天,许淙山轻车熟路来到高阳观,他步子很轻,推开门,便见柳媚珠安静地侧坐于床榻,小腹以下盖着一层薄衾。

她今日身着湘妃色对襟长衫,衬得她脸颊粉白,立领将花梗似的秀美脖颈遮得严严实实。

她正捧着一卷书,神色专注,人也带了两分娴静的书卷气。

可看到来人,柳媚珠仰起脸,依旧欢快地唤他:“老公,你来啦?”

许淙山脸上的青紫已经消下去了。他回去后乖乖听话抹了药,因此今日一瞧,又是神采奕奕的少年郎了。

许淙山坚守原则,不为她甜言蜜语所惑:“我还不是你老公。”

可听她话音闷声闷气的,又问道:“你感冒了?”

柳媚珠把腿收到床边,腾出一旁的位置,拉着许淙山的衣袖让他坐下。

嘴上不以为然道:“换季着凉,很正常嘛。对了,你来长安,有没有带厚衣服?”

天气渐凉,可许淙山正是气血方刚的年岁,不把这点降温当回事:“你体质弱,该多穿几件。我身强体壮,用不着裹那么厚。”

“哇,”柳媚珠凑到他面前仔细端详:“真的诶。老公,你手臂比我粗多了,怎么练的?我好羡慕,可以捏一捏吗?”

许淙山被她夸得心中暗爽,他轻咳了一声,正色道:“你不要随随便便跟男的说这种话,知不知道?”

他话声又转回来:“我的话,你要是想捏,也不是不行……”

柳媚珠“嗯嗯”地应声,很熟练地给男高顺毛:“你最好了。”

得到了小老公同意,柳媚珠便伸出手,扎扎实实捏了一把少年覆着肌肉的手臂。

她力气当然不算大,可许淙山却觉得指尖跟带着电流似的,即使隔着一层布料,摸过的皮肤却酥酥麻麻地泛痒。

他受得了旁人的拳脚加身,此刻却挨不住酥筋软骨的温柔刀。

“行了,你别摸了……”

没一会儿功夫,许淙山反悔了,耳尖悄无声息便红了大半。

他收着力道,轻推开了柳媚珠的手,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刚刚在看什么书?”

书?

完了,忘藏起来了。

那本书就被柳媚珠随手搁在身侧,她赶忙往枕头底下塞了塞,掩饰道:“就是一本诗集,挺没趣的。”

她缺乏撒谎的经验,心虚浮于表面,谁都看得出她心里有鬼。

许淙山眯起眼,万万没想到随口一问,居然真问出了些蹊跷。

“真的?”

话音刚落,他趁机侧过身,长臂一展,就将那本书擎到手里了。

“你!”

看着他手中明晃晃攥着的艳情话本,柳媚珠羞恼地咬了咬唇。

“哼,想骗我?”

许淙山一脸得色,他低下头,封面上四个字跳入他毫无防备的眼中——

《花间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