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柔一出来，就看到靳承川倚在洗手池旁，指尖呷着一根未点燃的烟，指腹细细摩挲着，像在打量烟的构造。

她走过去洗手，没忍住吐糟：“靳总莫非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待在厕所，拿着烟思考人生？”

靳承川却将那根烟掰断，扔进垃圾桶，眼神是幽怨的，语气是冷的。

“听说我还没出手术室，你就急着跟靳玉执领证去了？”

虞柔埋着头洗手，不说话。

“好歹……我也替你挨了一枪，你就一点都不……不关心我的死活？”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她仍在洗手，提起那一枪，心里五味杂陈，下示意说了实话，“没领。”

靳承川眼前一亮，大掌攥住她的胳膊。

“什么意思？你们没领证？”

她一怔，后知后觉的想起，靳老爷子说过这件事是秘密，而且靳承川听了真相，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怕是又要纠缠不清的。

她不动声色的理了理自己的连衣裙，自言自语般继续道：“没领子，胸口布料太低了，不如那件白色裙子好看。”

“……”

靳承川迅速意识到她刚才不是回答他，而是将他当成空气。

靳家上下都已经开始称呼她为五少奶奶了，他们怎么可能没领证。

惊喜打破，唯余失望。

他松开她的胳膊，转身要走，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后腰的伤，低低的嘶了一声，扶着墙喘息忍痛。

“是伤口疼了吗？”

虞柔立刻跑上前扶他，撩开他的西装外套，“我看看流血没有。”

“不用你管。”

靳承川拂掉她的手，眼圈不知是疼红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低哑的嗓音冷沉沉的。

“你去心疼你的阿执，我算什么东西，平白挨了一枪，医院里住了三天三夜都没人来看一眼，现在又假惺惺什么。”

虞柔注意到他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没有不去医院……”

她亲自熬了汤，去过医院好几回，全都被保镖挡回来了，孙秋雅不准她靠近靳承川那间病房。

最后那次，还让保镖把她带回了老宅，关到地下室去，关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是靳玉执来了，才肯把她放出来的。

“所以你来过医院，只是不来看我，是去看靳玉执，对吧？”

“……”

靳承川捂着腰侧，又痛又气，苍白的额角冷汗颗颗迸出，咬着牙放狠话：“虞柔，我的确爱过你，但不代表我靳承川这辈子非你不可。”

高傲了三十多年，为了挽回一个女人，他套路引诱，又跪又求，几乎抛下所有自尊心，什么方法都用遍了，还挨一枪进了，把自己整得惨兮兮的。

可那狠心薄情的女人，不仅急着要跟心上人领证，还一次都不来看他。

越想，心里越发憋屈得很，他额角绷得很紧，眼圈猩红一片，掐起虞柔的脸颊，一点点贴近她。

因疼痛而粗喘的呼吸，故意喷洒在她脸上。

“五弟妹，你看不上靳家女主人的位置，有的是比你漂亮的女人想要，如你所愿，我会很快忘了你，会找一个比你温柔、比你腰软、比你会撒娇，样样都强过你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