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茶，周锡祥因为公司的事儿，先离开了老宅。

周永安和李清文准备离开前，周永安嘱咐李清文等一下，然后就去找奶奶单独谈话了。

书房里，老太太看着自己的二孙子，他身上穿着暖和的棉服，看上去那么稚嫩，结了婚，也还是小孩。

老太太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我的乖孙，是想跟奶奶说什么悄悄话呢？”

周永安先以周家礼仪，朝奶奶深深地鞠了一躬：“奶奶，您今天好威风，大家陪您到现在，您应该很高兴吧？”

老太太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笑着说道：“当然高兴，我在平城就想你们，看到你们还健健康康的，自然高兴。”

周永安脸色忽然紧绷，垂眸看着脚下的皮鞋，再抬眸，目光犀利：“爸，哥，我，还有清文，我们有多忙您是知道的。今天大家从下午开始就一直陪着您到现在，奶奶为什么高兴？那是因为大家脸上的笑容转移到了您这儿。”

“我妈怕您，我爸不敢驳您，大哥他心宽体胖看的开，我不行，奶奶您有些话说的实在太过分了！”

看着孙子如此生气，老太太这才听明白，乖孙不是来说悄悄话的，是来找她算账的。

“你懂什么？你个小兔崽子登天了是不是，敢说我的不是，你爸还没这个能耐呢！”

周永安：“我只是想告诉奶奶，您亲爱的孙媳妇什么都没有，您更应该疼疼她。”

书房没开暖气，光是站一会儿就有些凉。

老太太闭上眼道：“我算错了。我以为你只是图她的美貌，图个新鲜，两年过去总会腻，没想到……你们还官宣了。”

她棋差一着，失算了。

周永安再次恳求：“请您对清文好一点。”

老太太严肃道：“刚才我的话你没听见吗？清文嫁给你是她受委屈。你在外边乱玩的时候想过她吗？她要是爱你能不跟你闹离婚吗？到现在还不肯撒手，傻孩子，她图我们家钱呢。”

周永安一脸难看地望着眼前的老太太。

老人家笑道：“奶奶这么跟你说吧，穷人家出生的孩子脑袋里是没有希望和理想的，他们想的永远是眼前的温饱。你跟她之间，首先在思维上就没法同步，她在事业上又怎么能帮得了你呢？”

“她要是够聪明，就应该拿你当跳板，现在没跳成，纯粹是因为你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够了！”

周永安再也听不下去：“您对清文一点儿也不了解，请收回您满肚子的偏见！”

奶奶的门第观已经根深蒂固，要她这样一个老人家改变观念去接受李清文，基本是不可能的。

“永安，那你告诉我，她除了长得漂亮些，还有什么特别？你怎么就非她不可？”

当年老头也是那样，为了一个没有家世的女人，闹得满城风雨。

怎么就非得是李清文。

她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华丽的背景，但她有一颗善良的心，有说不上来的魅力。

这一年里他明明因为错误的判断，打着放弃李清文的念头在外边逍遥了一阵，也见过一些女孩子，可是总觉得她们都少了些什么，差点儿意思。

“可能就是因为她什么都没有吧。”

周永安说，“要是奶奶真的没法接受清文，以后我们就不经常来这儿打扰您了。”

“你……”

老太太脸色一片惨白，“你这是威胁奶奶吗，永安，你怎么可以跟奶奶这样说话？”

周永安说：“哪天奶奶能接受清文了，我再带她回来看您。”

老太太扶着椅子坐下，仿佛被雷劈了，盯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