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我却没有能力守护住这份美好(1 / 2)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缓缓浸染了天际,微凉的风仿佛一位轻盈的行者。

此处的海岸,是司瑶当时发生事故的过往之地。

空气中,仿佛还隐约飘荡着一种不易捕捉的哀愁与隐约的忐忑,如同轻纱般笼罩着这片空间,让人不经意间便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忧伤氛围。

顾斯年踏着沉重的步伐穿行于这幽暗的夜幕之下,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他的目光在月光与海岸之间徘徊,寻找着什么。

终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一个熟悉而又遥远的身影上——

黎念遥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是夜色中一抹不可触摸的幽灵。

“黎念遥?怎么会是你,在这里?

”顾斯年的声音里交织着惊讶与不解,更多的是一种对于命运巧妙安排的难以置信。

这种不期而遇,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两人的轨迹再次交织在一起。

黎念遥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身形瘦弱却又坚韧。

背对着他,融入夜色中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宛如一幅静默的剪影,与静谧的海岸浑然一体。

仿佛她本身就是这地的一部分,静静诉说着无言的故事。

当顾斯年的声音穿透夜空,黎念遥缓缓转过身来,月光轻柔地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一种超乎寻常的平静。

但那双深邃眼眸深处,却仿佛隐藏着波涛汹涌的情感,复杂而深刻,让人难以一眼看透。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黎念遥的回答简单而低沉,每一个字都像经过深思熟虑,从心灵的深渊中缓缓升起,带着一种难以忽视的重量与真实感。

顾斯年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几步,距离的拉近让他更能清晰地感受到黎念遥身上的变化。

那些年少时的浮躁与冲动,似乎已被岁月无声地雕琢,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内敛的沉稳,如同陈年佳酿,越品越有味道。

“嗯。”

顾斯年轻轻叹了口气,没有急于打破这份沉默。

他知道,有时候,无声胜有声,彼此间的理解与默契,无需过多言语,便能在心间流淌。

两人静静地站立,彼此间没有冗长的问候,只有沉默中流淌着的深深理解,仿佛无形中达成了一种共识。

在这个承载了太多共同记忆的地点,避免触碰那些过于敏感的过往,以免掀起内心的波涛。

他们的对话简短而克制,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挑选过,既不过分冷淡也不过分热络,恰到好处地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随着这番简单交流的进行,周围的氛围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微妙的影响,空气缓缓沉淀下来,变得异常平和。

就连偶尔穿梭于树梢的微风,也好似感受到了这份宁静的珍贵,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轻柔得几乎听不见声响,生怕破坏了这一刻的和谐。

正当这宁静即将凝固成永恒之时,黎念遥忽然启唇。

她的声音平静得异乎寻常,却在这样的平静下暗藏着惊人的力量,宛如一颗不经意间落入静谧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江智,他死了。”

这三个字,简短、直接,却如同夜空中突如其来的雷鸣,重重地敲击在顾斯年的心房。

让他一时之间难以呼吸,心神剧烈震动。

顾斯年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转为难以置信的锐利。

他紧紧锁住黎念遥的双眼,仿佛要透过她那看似无波无澜的表面,挖掘出隐藏在深处的真实情感与动机。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复杂的情绪:“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江智的离世,难道……与你有所关联?”

面对顾斯年那如刀锋般锐利的质问,黎念遥没有闪躲,她勇敢地迎上了他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既有坚定也有无奈。

她的嘴角轻轻上扬,却不是微笑,而是一种混合了苦涩与释然的复杂情绪。

“斯年,你可曾记得,我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是什么?那就是守护你,让你远离世间一切可能伤害你的危险与苦痛。至于江智……”

“他所走的路,最终导致了他的结局,可以说是咎由自取,多行不义必自毙。”

黎念遥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悲哀,但更多的是一种为了保护所爱之人不惜一切的决心。

顾斯年沉默了,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只听得见他内心深处翻涌的波涛。

那疑惑,就像春日里无人打理的野草,在他心中肆意蔓延,疯狂生长,几乎要撑破胸膛的束缚。

终于,他缓缓启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紧闭的心门缝隙中挤出,声音里藏着不易被人察觉的细微颤抖:

“念遥,关于江智的所作所为,我并非一无所知,他的结局,确实是自己一手造成,咎由自取。”

“但此刻,我心中有一个更为迫切的问题想要问你——你,是否……在这一切背后,扮演了某种角色?”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顾斯年眼前闪过江智在商场上的种种行径,那些不择手段、屡屡践踏道德底线的画面,让他不禁皱眉。

是的,江智的陨落,或许对于许多人来说,是罪有应得,不足挂齿。

面对顾斯年的质询,黎念遥轻轻侧过头,月光洒在她精致的面庞上,留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她平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可捉摸。

她的眼眸深处,仿佛隐藏着千言万语,复杂的情绪在其中闪烁,最终化为一抹深邃:

“斯年,这世上有太多事情,你了解得越少,对你而言越是安全。我所做的一切,无论手段如何,初衷始终未变,都是为了守护你,为了我们共同经历过的过去,以及我们憧憬的未来。”

顾斯年闻言,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得仿佛能穿透夜色,既是对着无垠的星空发出的质问,又像是一声沉重的自我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