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宴会散场了。

林诺走出皇宫，这时法尔基的马车从一边冲了过来，一个急刹停在他面前。

那位原本看到林诺总会对他笑的独眼龙车夫琼斯对林诺冷冷道：“上车。”

林诺问：“老师在里面？”

琼斯很不耐烦地点了点头，于是林诺跟皇室安排给他的新保镖们说：“跟着我。”

等林诺上车，琼斯就挥动马鞭，马车开始慢慢地在街道上行驶，发出碌碌的车轮碾压声，林诺的新保镖们则驾驶马车跟在林诺身后。

法尔基的马车里没有任何光源，因此法尔基整个人都处在黑暗中，只有当马车经过两栋建筑物之间的夹缝的时候，才会有从夹缝里挤过来的月光透过车窗照亮法尔基的脸。

月光下，林诺看到法尔基的脸色很不好看，接着月光又随着马车的前进一闪而逝，接着再出现，车厢里在光明和黑暗之间不断轮转。

师徒俩沉默地对坐了一会儿后，林诺诚恳地说：“抱歉，老师。”

法尔基轻声说：“我自认为对你不错，我觉得除了对你严厉了一点，让你当过两回打手，其他地方我没有亏待你吧？”

林诺点了点头：“没有。”

法尔基看向林诺的眼睛，即便是黑暗中，林诺都看到法尔基的眼睛里发出了森冷的寒芒，这让林诺有种被阿波西斯盯上的感觉：“那么你为什么要祸害我的女儿呢？”

林诺愧疚地说：“我没有祸害……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想的。”

法尔基摆了摆手：“我不希望你说这句话，这太没诚意。你以前跟我讲过类似‘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和‘做人呢，最重要是开心’等梗，刚才那句也是你所说的梗，这让我觉得你的态度不端正，不重视。”

顿时林诺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尽量严肃地说：“索薇娅来晚了，我已经答应了维妮将来去娶她，她会等我，所以我不能对不起维妮……很抱歉，我只能拒绝她。”

“哪怕让她变成现在这样？你师母从今天看到索薇娅起就一直在哭，她是为了让索薇娅见到你才拉着她来参加宴会的，现在见索薇娅没有变化，又在哭，等她哭累了，明天早上醒来，两个眼睛肯定会肿得跟桃子一样。”

林诺低下了头，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祸害索薇娅，我是真心对她的，可惜因为我不太成熟，很多地方没有做好，所以……是我达不到她的要求，没有做好，可我没有想过她会变成现在这样，是我辜负了她。”

“你对她真的是真心的么？那么为什么你那么快就和维妮发生了关系？你之前在和索薇娅谈恋爱的同时，也在和维妮以及阿黛尔玩暧昧对么？不然维妮不会那么快就和你发生关系，也就是说你骨子里是一个花心的、对感情不忠的人，因此索薇娅没有看错你，而阿黛尔和维妮都看人不准。”

林诺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沉默以对。

见状法尔基失望地摇头说：“早知道当初陛下让我担任你的剑术老师的时候我一定会拒绝他。”

林诺低头想了想，说：“我会尽力让索薇娅变回原来那样的。”

法尔基说：“假装和她谈恋爱，然后吊着她？占她的便宜，最后让她变成你的情人？”

林诺连忙说：“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那就好，不然我会杀了你。”接着法尔基又说：“现在索薇娅这个样子，说明她还是喜欢你的，那么她当初说分手只是为了考验你，或者说让你去挽回，女孩子总是要面子的，哄一哄就好了，我觉得你不是个蠢人，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想不到？”

法尔基虚眯着眼睛说：“还是说你看不上她，当她说分手后如遇大赦，觉得不用损毁你的名声？”

林诺解释道：“我当初已经尝试过很多次挽回了，可是她一直躲着不见我，这让我心灰意冷，之后我又被传送走了……我和维妮在一起经历了很多。”

法尔基问：“那么你觉得她和你之间还有机会么？”

“没有了，我已经和维妮发生了关系。”

腓特烈十三点了点头，又说：“我不会让你去骗她，然后看下能不能将她变回来，因为到时候一旦你不能和她在一起，对她造成的伤害将更大，所以我只有一个要求，以后别去缠她了，尽量别出现在她眼前，你能做到么？”

林诺重重点了点头。

于是法尔基就没有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林诺想起了一件事，问：“十二号的真名叫什么？我回来的时候忘记问了。”

见林诺还记得为他死去的十二号，法尔基低哼一声，觉得林诺不算无可救药，他说：“汤姆。”

林诺再次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半个小时后，马车在林诺的别墅门前停下，琼斯把车门打开，然后跳到了一边。

法尔基平静地跟林诺说：“以后别叫我老师了。”

林诺起身的动作一滞，还是对法尔基点头说：“知道了，老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