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西门没有阻拦，李陵彪也没有同来。

零三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她，也知道自己必须去——为了自己，她需要一个答案；为了相识一场的人，她需要拖延时间。

还有一点私心，她带了001同去。

“⋯⋯”

李陵彪趴在窗户上看着零三的身影愈行愈远：“会长，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西门抬眼看他：“为什么这么问？”

“她会难过，是因为黄晓烟与她的信仰背道而驰。”李陵彪鲜有正经的时候，这样难过的神情更是少有，“可她的信仰，不正是她的晓烟妈吗？”

西门沉默。

李陵彪道：“有位前辈说过，忠孝都是愚弄人，借此让人心甘情愿被利用的把戏。其实仔细想想，孝是愿意被利用，愚孝是愿意被利用至死。”

“忠、孝、信仰。”

李陵彪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你与她说了那么多，又让她离开。你是在赌吗？”

西门仰头看着结了蛛网的屋角：“我们都禁锢在这个时空里了，而零三，就是卡住齿轮的那粒石子。看似微不足道，可是我们任何一方的成败与生死，都寄放在她身上了。”

李陵彪强调：“可是你放她走了。”

“强留有用吗？我们只能赌。哪一方先欺骗、先让她寒心，哪一方就输了。”西门倚着墙，语气中全是倦意，“人心与感情，是最难揣度的。猜忌和利用一旦开始，谁都会成为败者。”

李陵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我现在最恐惧的，就是四分五裂、离心离德的局面。我甚至不知此刻的你，心中在如何想我。”

西门目光转回来，哑然一笑：“你也生疑了。”

“唉，算了。”

李陵彪叹口气，靠着墙坐下：“一个热血搞笑文，被你以一己之力生生变成了智斗文。我这种童叟无欺的ed之王，杀剐随意呗。我相信你就好，免得白费一堆脑细胞，又没有任何意义。”

“叶言和黄晓烟是因为我的建议而离开的，车永泰和希纱也是因为我的怂恿而离开。连零三的离开，我也选择了默认。”西门忽然换了一种语气，“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一定赶紧跑。”

李陵彪愣了愣，又愣了愣，忽然踩了他膝盖一脚。这一脚不重，断骨没有开裂，但是鲜血肉眼可见的流出来。李陵彪摸摸下巴：“看来是真的。”

西门：“⋯⋯”他对这种简单粗暴的证明方式充满了意见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彪哥喝了一瓶矿泉水，冷静了一下脑子：“会长你直说吧，把他们都支走了，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人已经走了，只剩彪哥一个，西门也不妨坦言：“说到底，你们的命都只有一次，而我不一样。我有一种预感，校长一定不会放过我。时间静止，或许不会影响到彻杀我的方法。”

李陵彪脊背发凉，勉强镇静：“凭借他们几人实力相加，杀你应该不在话下。或许你没有让他们忌惮到追杀的价值？”

“我也觉得我没有。”西门自认自己最强的实力也完全不及叶言或是黄晓烟，更遑论那几个人还有武器加持，“我希望离开这个时空之后的我，也同样没有这样的价值。”

他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太多痕迹告诉他，他是一个多么不稳定的因素。

李陵彪语重心长：“我觉得你的死因就是知道得太多了，而且还没办法灭口。”

西门摊摊手，用动作表示认同。

不用学习的时候，李陵彪的记忆力和智商都绝对不容轻视：“黄晓烟说过，你是最后一个西门官仁，而你必须死在零三之前。这是不是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