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程宿眼前一黑。

等他的神台恢复清明，就见自己面前不是卷子而是一部手机。

他慢慢抬眼，对面的小朋友目光呆滞了两秒，然后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跟揉面团似的捏出各种形状。

是挺软的。

他洗脸的时候都忍不住捏一捏，可是以后就捏不到了。

“……”

他闭了闭眼。

要死么。

程宿。

“啊！”苏言猛地拍桌而起，“我们换回来了？这么简单？我们换回来了！”

程宿露出一个最擅长的半真半假的笑。

苏言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扭头冲进浴室：“我再去洗个澡！”

程宿：“……”

桌面上的手机熄了屏，映出他有些不悦的脸色。他逃避似的抬手摁亮了手机——

屏保上的女孩坐在操场上，笑靥明媚。

他指尖一动，屏幕又黑下去，出现了一个苦笑的少年的脸。

他想：程宿，你真是完了。

……

乍一换回来，两人竟都有些不适应。苏言最大的感受就是自己的视野变低了，说话声音也有点甜的超标。她还是有些想念程宿的嗓音。

而学神似乎更加不适应。因为目光总是很快地从她身上滑过去，说话也是点到为止，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晚上临睡前都不跟她说晚安了。

虽然知道他惯会伪装，可是她不愿相信过去三天里他的喜怒羞怨都是装出来的。

在他关门之际，苏言无法接受地扒住他的房门，心有戚戚道：“学神，这么快就人走茶凉了吗？”

女孩儿洗过澡，身上带着跟他一模一样的香气，乌黑的圆瞳很无辜地瞅着他。

程宿的眸光微微闪动，嘴唇轻张——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