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苏苏惊得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张紫羽，看男人无碍后，才稍稍放心。

“他也上午来了？”

“嗯，不过他应该没有看见我，我看他在往赛场外走。”

张紫羽点点头，简单回忆了一下遇到霍仲的场景。

“算了，不想了，反正这个结果我们也预料到了，先去看看小阳的比赛吧，我有些担心他……”

杨苏苏半阖着双眼，脸上是浓浓的担忧。

比赛铃敲响半天了，夏阳站在台上迟迟没有动作，对手一时也不敢妄动，赛场上一度保持着双双对峙，各站一角的场面。

几十秒后，对手的那个小男孩收到台下家长示意的眼神，慢慢向着小阳靠近，然而夏阳就像没有察觉一样，仍旧站在原地，眼睛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咚——”

对手一个后旋踢，直接踹在了夏阳的胸口上，力道看上去不大，夏阳却直直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

杨苏苏在这一刻，猛地皱紧了眉头。“他状态不对，上去不就是挨打嘛！早知道我刚刚就应该坚持的。”

杨苏苏有些焦急，贝齿紧咬着下唇。

“相信他，别担心，再说了，不是还有防护服嘛，他不会受伤的。”

张紫羽心里也着急，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反过来轻声安慰杨苏苏

随后两人无话，紧紧盯着台上的战况，眼睛一眨不眨。

整个比赛的上半场，几乎都是一个片段的循环——对手踢倒夏阳，夏阳倒在地上，最后爬起来继续站直，再踢，再站……

可能稍有不同的就是，对手每次踢倒夏阳的动作略有不同……

赛场的二楼上，白依然透过窗户看着一楼的赛况，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没意思，输也不输的好看一点。

女人抬步往房间内走去，拉上了窗帘。

“叮——叮叮——”

伴随着上半场比赛的结束铃响，杨苏苏和张紫羽松了一口气，连忙跑到了后台的休息室里。

夏阳身上还穿着比赛的防护服，大大的头盔套在他的脑袋上，愈发显得男孩儿的脸小的可怜。本身就经历过三年有上顿没下顿的折磨，夏阳长的比较弱小，看上去个头也比同龄的孩子矮上大半个脑袋。

休息室的门口，杨苏苏突然就定住了脚步。

“我不进去了，你跟他聊聊吧……”

杨苏苏紧紧攥着拳头，声音染上了一丝颤抖的尾音。

张紫羽点点头，深呼出一口气，抬步往前走。

“小阳？”

好在夏阳对张紫羽的呼喊还是有点反应的，这多少也说明了张紫羽在他心里的地位。

听见张紫羽的声音后，夏阳慢慢的抬起了头，脸上的泪痕早已不见，但那双眸子透出来的悲戚和颓废还是让张紫羽的心就像被人揪住了一样，传来阵痛。

他现在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杨苏苏不愿意进来了，那种绝望的被世界都抛弃了的目光他曾在一个苍老的乞丐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目光出现在孩子的脸上时，没有几个人的心里不会被深深的震撼，进而涌上了一股强烈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