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出殡(2 / 2)

它死于荒村 莫默 914 字 2020-08-11

“好——咧!”

所谓凌波微步,其实就是抬棺手不走直线走曲线,这需要抬棺手步调一致的配合,无经验者一般不敢试,怕棺材晃动发生意外。

唢呐手当然不甘落后,马上吹起了潘长江的《过河》,好不热闹喜庆。

豆豆撇撇嘴说:“终究不是死的自己的亲人,都当好玩似的。”

祝子俊说:“也不全是,白喜也是喜,也讲究个热闹,而且抬棺手故意拖延时间这个规矩,也是为了让孝子孝孙吃更多的苦,然后懂得孝敬长辈。”

豆豆点了点头,偏头看向一边,似乎在想着什么。祝子俊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却是自己一出门就可以看到的那棵大樟树,树上栖息着数以百计的白鹭,下有一口大池塘,波光粼粼,风一吹,荡出层层耀眼的波纹。

豆豆俏皮地笑了一下:“我家看不到你家,你家也看不到我家,不过都可以看到这棵大树。我最喜欢傍晚时候看了,太阳从竹林里透下来,所有归巢的白鹭就像镶着一条金黄的边,飞翔的姿势又优雅又大方,我每次看了都想飞起来了。”

“我也看过,不过我看的时候天基本都黑啦,白鹭都进巢了。”祝子俊有点惋惜地说。

豆豆回头嫣然一笑:“那你下次早点回来看看。”两人的眼睛碰撞在一起,像是进错家门的小鸭子,慌忙回避了。

刹那间他脑海里窜过一个想法,这想法使他的身体里像猛地窜过一股电流,他感觉有点浑身发热。

其实这是一个非常老土的想法,那就是每天叠一只千纸鹤给她,但他又加入了一点新意,他决定将自己的一个秘密写在千纸鹤上,每只千纸鹤上写一个字,等到把这个秘密写完,就把所有的千纸鹤一起送给她。

豆豆看着他似乎有点走神,于是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想什么呢?”

祝子俊的脸刹时就红了,连忙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想什么。”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豆豆的脸也突然红了,她低下头去,不再说什么。

祝子俊感觉有点纳闷,豆豆在想什么呢,怎么她的脸也突然红了?

葬礼结束的时候,豆豆对祝子俊说:“有时间到我家来玩。”

祝子俊自然点头答应,目送她轻快地走远,依然不肯收回自己的视线。

爱情的种子一旦发了芽,不管多严酷的风雨冰雪,都无法遏制它的成长——除非种子自我腐烂,或者被人从心里面硬生生地抠出来。

可是种子种在人的心里,又怎么能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