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是一条贼船上的人，是没有办法抛开对方的倒霉蛋。

也幸好，还有这样一个同伴，同病相怜，否则尹凡真的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

左纳斯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看着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点疲惫，像是有点委屈的小女孩：“我也很难受的啊。”

说完她摇了摇头，不想再给尹凡灌输什么负能量，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力挺下去，根本别无选择。

尹凡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觉得非常疲惫，却又非常踏实，他把头靠在左纳斯的肩膀上，嗅到左纳斯身上好闻的香水味，这一刻他觉得四周寂静极了，星子在空中闪烁着，微风拂面，世间万物一片静谧，翻腾不休的心境也随之开阔起来。

翌日。

左纳斯开车送尹凡去医院，他们两个昨晚几乎是一夜没睡，这会儿忐忑不安，临出门的时候，左纳斯还特地拿了遮瑕把尹凡眼睛下面的黑眼圈盖住了。

尹凡肚子里的孩子，必须越快处理掉越好，拖的时间越长，对尹凡也好，对左纳斯的身体也好，越是没有好处。

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但是并不能让他们的心情好些。

尤其是尹凡，他坐在副驾驶位上，有意无意的触碰到自己平坦的小腹，心里会有一种酸楚的感觉划过。

这算不是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孩子？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左纳斯预约的是私人医院，尹凡在医院门口站住，雕塑一样站着不动了，左纳斯也不催他，就这么陪他站着，轻声安慰：“不会很疼的，给你打麻药。”

尹凡默默摇了摇头，这跟疼不疼的也没关系。

两个人站在大太阳底下，到了这决定性的时刻，又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一片寂静的时候，左纳斯的手机一震，她本来不想看的，但是想想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掏出来瞟了一眼，有点惊讶的出声：“是小朵？小朵？”

这是一条求助信息，尹凡听到小朵的名字也凑过去看，这一眼看过去，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对劲了，左纳斯反应比较快，抓着尹凡的胳膊，就带着尹凡折返回去找车，小朵出事，他们必须马上赶过去！

事情还要从昨天早上说起。

尹小朵照常进了教室，做到自己的座位上，早自习的时候要听一会儿英语听力，而她英语口语很好，所以每天这个时候就可以发发呆，或是补一觉，从此开始繁忙的一天，高三的课程还是排的很满的。

这会儿她坐下，打了个呵欠，旁边她的同桌唐娜就拽了拽她的袖子，小声问她：“你最近怎么不化妆了啊小朵，你怎么对自己这么疏于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