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玟(2 / 2)

雁南归 行君意 1310 字 2020-08-18

“他……真的死了?”他问道,似乎并不相信燕寻会死一样。

我点了点头,月亮和沧海也一起点头。

那人噘起了嘴,用手扶着下巴,俯视着我们三个人:“你在骗我,他不可能会死,他是神的儿子。”

我看着他,有些无力,对于他那个年代,人们对神的信仰的虔诚,其程度是后世人无法想象的,因为畏惧,所以信仰,也是因为畏惧,所以虔诚。

人们不听话的时候,神只要稍微降下一些惩罚,就可以随意的摧毁无数的部落,夺走无数的人命。而人的力量,是不足以和神威相抗衡的,即使有极少数敢于反抗的人出现,但最终还是会被神诛杀,没有人能够反抗神,只要人们对神明的信仰还存在,就永远不会有人能反抗神。

而陷于困境中的人们,会疯狂的对神明百般讨好,大行祭祀,日夜祈祷,当人们的绝望快要达到的时候,神明便会降下恩泽,解救黎民于水火之中,雪中送炭的神明,势必会被幸存的人大肆鼓吹。

如此反复,人们对神的信仰便日益坚固。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所求时,呼求者会对另一个人百依百顺,百般讨好。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畏惧时,那么对于强者的号令,同样会任劳任怨。而当人们对于一个人既有所畏惧又有所乞求之时,这个强者,便凌驾于万物之上,成为了神。

而人又是生来便充满浪漫主义的生物,经过一代代艺术的包装,神就成无所不能的代名词。

神是无所不能,永不消灭的,那么神的后嗣,自当也是如此。

但事实往往和幻想背道而驰,而我们这一脉,比普通的神的后嗣似乎更惨一些,起码,人家死了之后还在六道之内,我们本身就被踢出了六道之外,自然也没有了六道之内的轮回。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某一天,坐在一个三千多年前的建筑里和一个比我大三千多岁的地缚灵讲解自己的家族兴衰史,这简直是在自我解剖。

不过我说的都是实话,至少在我的认知里,是实话,所以,我在陈述这些的时候,气息十分平稳。

掌中人即使不愿意相信,他也无法证明我是在撒谎。

但这个人很固执,而先祖一定是在他面前崭露过什么非人的地方,所以才会让他对先祖产生一种神化的错误概念,虽然我主观上很希望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但很可惜,我们并不是神,但也不是凡间意义上的人,也不是天地灵气凝聚成的精怪,我们是一群,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存在,一群被天地都舍弃的存在。

“我要看看他们两个的面具。”掌中人扶着下巴,开始发号施令。

小海和月亮互相对视了一眼,又一同看向我,最后一脸极不情愿的表情,冲他亮出了面具上的花纹,那人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然后就随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拿在手里把玩。

面具之下,是一张如玉一般毫无血色生气的脸,两道剑眉气势凌厉,一双丹凤眼又平添了几丝妖异,棕褐色的眸子看不出神色,鼻梁高挺,嘴角上挑,略厚的嘴唇同样毫无血色,看上去鬼气森然。

不过可以看得出,这人生前,算是个美男子。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不是玄鸟的什么露水情缘,我叫姒玟,夏汤国最后一任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