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位顾侧妃，之前因为立场不同，也仅仅只是讨厌了些，并没有本质上的仇恨。

说到底，大家不过是同为女人的悲哀罢了。

可是当听到此事的那一刻，却是实实在在的怨恨了。尤其是看着眼前这个消瘦的小丫头，想到她不过才单十出头的年纪，便忍不住唏嘘。

小丫头自己却是恍然不觉。莫约是因为逃出了生天见到了希望，只有满腔的感激涕零。

眼前见着主心骨，方才是控制不住一时的激动。被安抚了情绪之后，第一时间又是磕了个头下去。

“主子，蓉姐姐已经没了。有您在，我相信她不会这么白白就去了。只是，您能不能，替她换个地儿？

此处，此处实在是……”

生死本来就是大事，世道险恶尊卑有别，高宅大院之中，多得是不明不白就没有性命的下人。

只是人是没了，总该给活着的人留个念想。单单是那些永生不得转世的传言，听着就教人心寒。

小丫头有此一求，倒也是情理之中。

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凤茗依自然应允。转眸正要去吩咐花溪，却见她只是抬头看着前方，目光怔怔。

顺着目光望过去，才发现那土包的侧面，此刻正跪着一个人。

旁边还搁着挖土的工具，正是花晴。一脸的愧疚懊恼，还有明显的悲恸。

“主子，此事都是属下的责任。若不是当时我……”

若不是当时她只想着要尽快追去阳江，将锦囊给了那个小丫鬟，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若是早知道……若是早知道……

见着那副悔不当初的样子，这厢凤茗依还没如何，倒是那被从青楼救回来的小丫头忍不住有些急了。

忙开口帮着辩解。

“不，主子，不是这样的。您不知道当时的顾侧妃有多狠！

依着当时那种情况，怕就算是守在那里的人不是蓉姐姐是花晴姐姐，怕是也讨不了好去。

指不定就是多折进去一个人而已。”

一边说着，许是响起了那些神出鬼没的府卫，禁不住又颤了颤。

“那些人武功很高，又只听顾侧妃一人之言，花晴姐姐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平心而论，花晴的功夫的确不错。至少比她跟花溪来的要好。

不过这种好，也仅仅只是相对而言罢了。若是比较起逸王府的府卫来，自然是不如的。

这个道理，便是不说，凤茗依也明白。只是见这小丫头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记为花晴说话，足见心性不错。

纵然经历过了一场那样的恶意，还能以如此平和的心态来分析事情，若是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必定不一般。

真是……可惜了。

不过花晴的愧疚，也不难理解。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躺在此处，在逸王府中被开膛破肚的蓉儿，是替她死了。

略一沉吟，凤茗依便开了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