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说这话只用了几秒，但对于谢琬来说，时间太漫长了，漫长到足以让她回溯过往。

她是一个私生女，当年回到谢家时，就像是一只丑小鸭踏入了不属于自己的领地。

那时候的她什么都不懂，彷徨无措，却要迎接整个世界的恶意。

所有人都不在乎她的感受，那些人讨论起她时，会用一句轻飘飘的“私生女”带过，接下来便是相视一笑，笑容中是双方都明白的鄙夷和轻视。

这种鄙夷和不屑，甚至都没有想过遮掩一二，就这样赤裸裸的呈现在谢琬面前。

那时候，她害怕极了，就像是被推到了悬崖边，退一步都要摔死，想跑又没地方跑。

她只能躲，躲到那群人看不见的角落，然后一个人害怕的哭。

那天，她藏身的杂货间的门被打开，一双手却将她拉了起来，谢琬抬头便看见了个好看的像是公主一样的女孩。

“别怕，也别听那些话。”小女孩对她笑了笑，“我叫谢瑜，以后你就是我妹妹啦，我来保护你。”

就这一句话，让谢琬不再害怕，虽然颤颤巍巍的，却还是朝谢瑜伸出了手。

小时候的一切多美好啊，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了呢？

大概从一开始便是吧。

等她逐渐适应了谢家的生活，却发现大人们的眼中只有谢瑜时，不甘的种子就种了下来。

只是当时的她已经懂得了掩饰，丝毫没有在谢瑜的面前表现出来。

再后来，父母去世，谢瑜成了谢家的掌舵人，越发的光芒万丈，那颗带毒的种子也开始破土发芽，最终推着她做了那些事。

一步错，步步错。

今天这个结局，好像真的怪不了别人。

谢琬忽然就想开了，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却有很多血从她嘴里冒了出来。

“对……”

她只发了一个音节，剩下的声音都成了冒血的咕嘟声，她想看向谢瑜的眼睛，但是眼前忽然就黑了，头顶的星空的黯淡下去，什么都看不见了。

谢瑜一直在看着谢琬，看着那双眼睛闪过太多太多的情绪，也听见了最后谢琬咕哝的那个字，然后就是一大串的血液从谢琬口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