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门大步走出去。
门外,夜千媚正焦急等待着,看到他出来,“嘤咛”一声,扑入他的怀中。
“雪寂言!”她看着他,又慌慌的掠了安若素一眼,欲语还休,但那黑眸之中的担心忧虑尽显。
“没事的!”雪寂言柔声安慰,伸手轻抚她的头,语带双关:“朕没事的!”
两人相拥而去。
安若素一个人坐在密室里发呆。
过了好一阵,才将涌上眼底的泪水逼回去。
有些事情,说得容易做得难。
她跟杀无心说,哪怕雪寂言记不起她,但只要他还是杀伐决断利落果敢的雪圣帝,那她也倍感欣慰,最其码,不用独力苦撑。
可是,看到他和夜千媚相依相偎,她心里还是针扎一样难受。
其实,有什么好难受的啊?
她爱着的人,自始至终,都不曾背叛她!
深吸一口气,她缓步走出密室。
密室外,杀无心花无忧等人在门边围成一堆,见她出来,一齐围上来。
安若素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没事!”杀无心看到她,松了一口气,“皇嫂,你没事,我们就没事!”
却原来是担心她。
“我能有什么事?”安若素失笑,“你们总不会以为,我会想不开,在密室里头抹脖子自尽吧?”
“当然不是!”杀无寞摇头,“我们就是担心你,心……”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
但几人却在心里不约合同的替他补上去,除了担心,还心疼这位皇嫂。
因为心疼,这一整天,几杀什么也不做,就守着安若素,陪她说话,逗她开心。
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人,最后居然全围在花颂花皇的身边,这让雪寂言很不爽。
这些小子,一个两个的,见色忘主,想造反吗?
就算这花皇生得花容月貌,温婉大方,灵动清新,美若天仙……
不对,等一下,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怎么会用那么多溢美之词,来形容眼前这个女人?
是,他承认她确实配得起这些美好的词语,可是,他是雪寂言啊,雪寂言见到女人,向来是当男人待的,什么时候竟会生出这种感受来了?
能让他生出这种感觉的,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安若素!
雪寂言低头看看身边的安若素,暗暗警告自己,不可学那些朝三暮四的好色之徒。
他决意不再去看花皇,自己的属下跟她亲近一些,便亲近好了,大家本来也是要精诚合作,共同御敌的。
可是,他越是抑制自己,心里想去看那个女人的欲望却愈发强烈,坐在圆桌旁,一袭大红铠甲,语笑嫣然的花皇,似是一块磁石,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魔力,强劲的吸引着他。
正天人交战之际,身边的“安若素”突然伸过手,握住他的手,打开他的掌心,拿手指在上面无意识的画着圈圈。
她的手指软软的,柔柔的,一圈又一圈,画得他掌心痒痒的。
雪寂言起伏不定的心情,就因为这个动作,缓缓沉静下来。
那边,安若素的心情却因为夜千媚这个小小的动作,而惊愕莫名。
这个动作,是她和雪寂言之间常有的亲昵动作。
她是真没想到,夜千媚竟连这一点也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现在,更拿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动作,来催眠雪寂言,让她这个真的安若素,反而变成假的。
她还真是小看她了。
不过,就算她手段再高明又怎么样呢?
假的终归是假的,变不成真的。
刚刚密室一谈,不过一柱香的功夫,雪寂言就由原来的戒备和发隐忍的嫌恶,变为放松和欣赏,他和她之间的那种感觉,不是任何药物和手段就可以夺走的,那是深入骨髓的一种感情,至死都不会消失。
看清夜千媚的手段,安若素原本高悬着的一颗心,突然就放松下来。
因为月思烟的全城大搜捕,整个临安城也经历了像南德城一样的浩劫。
战火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安若素雪寂言等人所在的衙门,反成了最后一片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