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一页书，纸张发出“嘶啦”的声响，她眉头微皱，眼神先往床上瞟了一眼。见程昱睡得正熟，并没有被打扰，于是眉眼又放松下来，低下头继续看书。

书里讲的是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方瑞雪一目十行地扫过去，等看完了大半本，她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为什么书里的爱情故事，总是一波三折，爱恨情仇，悲欢离合，仿佛都要在男女主人公身上一一上演一遍。

可是普通人的生活里，难道不是应该充斥着各种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和鸡毛蒜皮吗？

如果风花雪月才能算作爱情，那像她和程昱这般，岂不是就像是在过家家？

方瑞雪迅速地将小说翻到大结局，果然是男女主角花前月下互述衷肠，历尽千辛万苦最终成功牵手的幸福美满的大结局。

看多了这样千篇一律的故事，她觉得有些无趣。于是丢下手里的这一本，转而伸手去拿另一本。

结果书没有摸到，却摸到一个人。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小说的吗？”程昱的声音还带着朦胧的睡意，让他的笑声比平时多了几分磁性，听得方瑞雪耳朵一热。

“我只是想参考一下前辈的经验。”方瑞雪振振有词地说。

她绕开程昱的手想要去拿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书，结果被程昱一把抓住。因为刚刚睡醒，程昱手里的温度要比她的高，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手背上，刚好驱散了空调带来的凉意。

“经验？”程昱做起来，从床头的桌子上拎起一本方瑞雪带过来的小说。

书册并不大，小小的一本很适合拿在手上阅读，封面划着一对俊男靓女，透漏着一股浓浓的言情风。

程昱看了一眼作者，果然，是席绢。

他一连翻了好几本，发现这些小说的封面都是如出一辙，内容也大同小异，而作者无疑也都是同一个人。

“你靠看言情小说积累恋爱经验？”程昱将书放回去轻笑了一下，“这是谁教你的？”

方瑞雪两颊一红，将堆在桌子上的书全部收回包里，小声嗫嚅着：“吕小姜推荐的。”

她其实本来也不爱看这种，特别是其中有两本中有比较露骨的情欲描写。

她每次看到这种地方，总是很快的略过，但是脑海中却又忍不住去想象。如果是别人写来，那会是怎样的一副样子？于是，脑子就总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有着天使翅膀的那个说：不能看！坚决不能看！那那些都是不纯洁的东西，好孩子不能呢个看那些！

而挥舞着恶魔翅膀的那个却说：看一眼又没什么，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七情六欲本就是人之常情，没必要为此感到羞耻。

方瑞雪犹豫着，在看与不看之间徘徊，虽然最后总是羞耻心臣服于好奇心，但她都会特意选择晚上在家的时候，将那些缠绵暧昧的场景脸红心跳地快速看完。

“你想积累经验，不如我教你一个办法。”程昱像是撒旦手中握着那颗鲜红的苹果，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而方瑞雪就是天真无知的夏娃。

“什么方法？”她果然好奇地凑过去问。

“坐过来一点。”程昱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

方瑞雪依言挪过去，在这件事上她信任程昱，就像是刚出壳的雏鸟信任自己的妈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