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烟蜷缩着，靠在床边上。

不停的痉挛，颤抖着。

她看不到，不知道自己的手怎么样了，但，她使不上一点儿劲。

她的手

“这是你欠肖潇的。”

“我欠她？”

她疼得说不出话来，声音虚弱。

下巴往上抬，她看不到他的脸，视线里一片黑暗。

“郁南行，其实，不是我瞎了，是你瞎了。”

“徐烟！”

“你看不到真相，看不到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你自以为是，暴戾冷血！”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

他猛将人拎了起来，徐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她笑，眼泪将要流出来：“我有什么需要狡辩的？从来都是你问都不问就给我定罪，给我的父母定罪！你凭什么？”

“就凭你做的事，我现在就能让你进监狱！”

“是肖潇让你这么做的？她告诉你什么？她说我杀了人，她是无辜的？”

徐烟胡乱的挥舞着手，那右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晃动着，她不知道自己疼不疼，她都快麻木了。

“人根本就不是我杀的！”

推开郁南行，徐烟从枕头底下拿出了手机，扔到郁南行的身上。

郁南行蹙眉看了一眼。

徐烟道：“不打开听听吗？难道，你不敢？”

郁南行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低的不屑嘲讽。

他将手机的录音打开，然后听到里边传来的对话。

“你这个杀人凶手！”

“你还有没有人性！”

“人性？徐姐姐，你在说什么？”

不对，肖潇当时说的并不是这句话。

徐烟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冯一关对你死心塌地，你为什么要杀他？我以为，你应该杀了我才对。”

“冯一关的死，跟你还真的不无关系。你为什么这么做，徐姐姐，就算他侮辱了你，毁了你的容，我也能帮你讨回公道，你为什么要杀人？”

“不是这样的！”

徐烟意识到什么，她极快的想要扑上去，从郁南行的手中将手机给抢回来。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因为看不见，根本就没有怀疑，肖潇早就发现了她在暗中录了音，想要借此在郁南行面前揭穿她。

郁南行这时的脸色已十分难看。

徐烟扑上来的时候，他将手稍微一抬，就阻止了徐烟的动作。

“怎么不对？徐烟，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丑陋，无耻！”

手机的录音还在继续。

肖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苦心劝说、善良温柔：“徐姐姐，不管怎么样，你只管放心的去，你弟弟，我会帮你照顾的。”

“这是假的！”

徐烟抓住郁南行的胳膊，用力的打过去。

她断了的手腕再度受到重击，痛得她受不住。

手机的录音也在这里戛然而止，郁南行便顺势松了手，那支手机掉在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徐烟也摔了下去。

她仰头，那样遍布伤痕的脸上，白纱布遮住了眼睛，竟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是，她的心，太肮脏了。

郁南行深吸了一口气，将眼睫微阖。

“郁南行，你信我一次，她当着我的面承认杀了冯一关，她和冯一关有私情，一直都没断过，她是故意嫁祸给我，你信我一次。”

她嘶哑的嗓音夹杂着哽咽，大约这种可怜的姿态也有能叫人动容的本事，哪怕明知道她是在撒谎。

郁南行的心口有些微的窒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