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就是农历小年了。

在北方农村农历小年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大部分家里都开始陆陆续续地准备年货。

大型集市虽然还是五天一次不过摆地摊的卖的东西种类多了不少,这可是采购年货的好时机，连高中也会尽量卡在小年前放假，虽然高三的学生最多只能放个十几天的假,不过每年这个时候她老妈都能稍微休息几天，张于然想要躲开这段时间今年提前准备年货,因此当张于然发现明天是集市的时候叹了口气,做生意重要还是先去给饭店送鱼吧。

“想什么呢？看着日历发呆。”白猫看着张于然不说话难得主动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张于然收了手机说：“余老师快过小年了,我还以为明天可以赶集呢。”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张于然也就是感叹一下，反正五天之后再去就行了,她到厨房里做了一份双皮奶和面疙瘩。

面疙瘩就是用面糊做的,加了蔬菜和肉丝做搭配，简单又很好吃，张于然将饭带到自己房间里,张醒还以为她中午没吃饭呢还给她煎了两个鸡蛋。

“吃完了碗筷你就放厨房里,我洗就行。”

“谢谢哥了。”张于然关上门对着肩头的余谷说：“余老师吃饭了。”余老师一跳从张于然肩膀上跳下来。

余谷很是矜持地蹲坐在床沿上，张于然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旁边拿小勺子挖双皮奶给白猫吃，为了能够做出比较纯正的双皮奶，张于然特意买了一箱水牛奶，水牛奶的价格基本是平价牛奶的两到三倍,不过据说真正的双皮奶都是用水牛奶做的,这样双皮奶的奶皮会更厚重，奶香味会更细腻,从白猫享受的眯起眼来看应该不错。

等余老师吃饱喝足了张于然才问：“我刚才就想问了，杨鱼怎么都不招呼一声。我的衣服都毁了。”

余老师打了个小哈欠，“你想问的是这个？”

“还是余老师了解我,我就是想问,郑厂长不会有事吧,我看她外貌也没什么变化，人还是老了。”张于然面色有些沉重地说。

“有人重新炼化了那片鱼鳞吸食郑怡明的气运，不过被杨鱼那傻子暴力破法了，本来就是他的东西，想要毁掉比旁人容易。我倒是在鱼鳞被毁之前感应到那人应该就在附近。放心你朋友应该没事。”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他不会判断错。

“那已经被吸取了的生气呢？能还回来吗？”张于然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

“钱转账了还能退回来吗？”白猫打了个比方。

张于然一下子就感同身受的心疼了，“便宜他了。不对我有个想法，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了。”张于然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你干什么？”都怪杨鱼下手太快余谷也还没来得及找到那人的具体位置，不过光是反噬估计就能让那人半死不活了。

“给郑怡明打电话啊，告诉她查查附近医院有没有接到急病病人。时间地点都挺精准的，在咱省里加明虽然不能横着走这点人脉还是有的吧。”张于然理所当然地说：“哼，给他们玩点人间手段。”

神他妈人间手段？！

不过自己小徒弟好像还挺聪明的，这个角度看上去也挺好看的，眼睛亮闪闪神采飞扬的样。

白猫赶紧拉住了自己跑偏的思想。

过了很长时间郑怡明才接了电话。

“喂，小张啊怎么给我打电话了。”郑怡明的声音传过来，还能听出疲惫和虚弱。

“我先跟你道个歉，今天这事我越想越过不去就去请教了个村里的老人，他跟我说这事啊到这儿就算是你破了他的法，那人会有反应的，而且那人不可能离着太远的，你去查查附近的医院有没有接收到急症病人，应该就能查出是谁。”

‘老人’余老师：“……”不对啊自己这小徒弟怎么说谎比吃饭喝水还自然？前几次自己看她说谎好像也是这样极其的顺溜。

“是吗？我这就去让人查，多谢你了。我本来也是想找人打听，可惜我平时不信这个，突然出事竟然不知道该要找什么人。”郑怡明精神一振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些。

“我还是得道歉，我答应你不乱说的转头就去问别人。说是担心你也太肉麻了，我心里啊想着你赶紧好咱们好能好好合作，一起挣钱啊。”

“说的对，我会尽快调整的。”她轻声笑了笑，这个小姑娘也太直接了，说帮自己不是为了自己好，主要还是想要长期双赢合作，不过这样郑怡明心理负担小了很多。

“那我先挂了，刚到家还想休息会。”

“嗯。”

张于然先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装到口袋里，然后就看到自家白猫用打量渣男般的眼神盯着自己。

张于然：“……”

余谷：“……”别以后小徒弟拿这一套骗自己，装的还挺无辜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余老师你怎么这么看我啊？我这心里毛毛的。”

白猫收回眼神冷哼了一声，爪爪在床上一拍三片膏药就出现在他爪下。

“哦。”张于然恍然大悟，“余老师你这是提醒我该换药了？”

余谷无话可说直接瘫倒在床上，睡觉！

她恍然大悟悟错了？

唉，真是赶不上余老师的思路。

算了不想那么多，张于然自己拿了膏药换了药，将剩下的膏药收起来，别说一贴上去伤口就感觉冰冰凉凉的一点都不疼了。

张于然给炉子添了点煤块，拿着块小毯子将白猫的毛肚皮盖上，这才端着脏碗走了出去。

因为手不能碰水张于然就把东西放到厨房里也没洗。

老爸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张于然热了点剩饭剩菜给小狗吃，自己走后可能张醒就忘了喂他们，小狗现在吃的还挺香。

“对了，杨鱼。”张于然一边喂小土狗一边转过头对着在鱼缸里缓慢游动的杨鱼说：“郑怡明那边你不用担心。”张于然大致给他讲了讲。

杨鱼又不笨一听就明白了，他沉默了很久才说：“唉你们人果然和我们想法不一样。”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了。”张于然喂完土狗就走了。

第二天，张于然起了个大早，她本来想找货运公司来运，被自己老爸给否决了，张思才打了个电话就借来了一辆小运货车。刹车有点不灵便的，张思才直接拿了工具自己修好了，然后他又觉得这车后视镜不大行，直接从家里的杂物间里找了新的换上甚至还给补了点蹭掉的漆。充分展示了张思才到处打工学来的各种技术。

张于然觉得借车的人肯定很高兴，反正他老爸的朋友都挺喜欢借东西给自己老爸的，用完还能新好几成。

“咱们自己去运，也就花个油钱，真要是联系别人运，这五十条鱼成本不就高了吗？”张思才一边往容器里装鱼一边说。

“我知道了爸，你都说了一早上了，不累啊。”张于然把黑鱼放进池水里，杨鱼一入水就游了两圈看着还挺自在的。

“这鱼放这儿不会冻死吧？”张思才跟着蹲在池水边。

“没事，他不怕冷，再说了这么一条小鱼也没几两肉，不过长得还挺奇怪的，当个吉祥物养着吧。”张于然笑眯眯地说。

“行。都装好了咱走吧。”张思才觉得这么条小鱼没被大鱼吃了也是命大，留着讨个好彩头。

货车有一点高张于然迈了上去坐到了副驾驶，将肩头的白猫抱到自己腿上，白猫蜷成一团安安静静地睡觉。

“等送完了货咱们去你大伯家的超市看看，他一下子要那么多菜我心里不太放心。”张思才也上了车。

“行啊。我看数目也是有点大。”主要是他们这儿没什么人从超市里买菜，因为蔬菜供需是供大于求，蔬菜店遍地开花有些甚至就是大基地开的，随便哪一个性价比都比超市高，就是大超市都不会进太多蔬菜。自己老爸担心是很正常的。

“小然你先睡一会，待会咱们就到了。”张思才开车开的很稳，不过她听过自己老爸还有个什么‘草上漂’的外号，据说是在泥泞杂草丛生的地方也能将大货车开的飞起。

不过张于然没见识过，张思才带着她的时候开车都是很平稳的。

张于然点了点头一只手缓慢地摸着白猫柔软的毛毛，头靠在车座上闭目休息。

大概四十分钟之后她们就进入了市区，张于然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发现已经是九点半了，而给自己发消息的不是客语饭店而是郑怡明，郑怡明给她发了个红包，张于然先没有接收。

【找到了？郑厂长你还好吗？】

【找到了，不过暂时不方便说具体情况，只能和你说是我识人不清，不过幸好及早发现了，谢谢你。】

【不用客气。】

她对郑怡明的智商还比较有信心，相信她不会做出打草惊蛇的蠢事，看样子郑怡明靠自己也能查出谁想害她，那之后的事自己就不用瞎操心了，相信只要那人还在本市郑怡明就有办法处理。

张于然思考了下还是收了这个红包。

是个8888的红包，按照郑怡明的身份来说这个红包看着很是小气，但这个数目的红包张于然退回去也显得小气，只是表示感谢，不但给了钱也没有因为钱就把情分给免了。不过这也得看人，张于然要真是个爱财的估计还会生气，果然出来混的都是人精。

“快到了。”张思才看着前方说。

张于然放下手机看了看，她就是半个路痴是那种靠导航能到任何地方，但没了导航就两眼一抹黑的人，张思才却是练就了认路的本领，他甚至都没有经过客语几次但还是很顺利的找到了地方。

“哦，我这就给经理打电话。”张于然给吴华英打了电话。

“你好我们马上到地下停车场，你们什么时候来取货？”

“我这就让人下去取，钱我给你转账就行了。”马上就要到中午饭时间了吴华英正是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五十条鱼还不用他出面。

等他们停到停车场的时候已经有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帮厨推着小车等着了。

双方很快交接完了。

来的帮工周足还挺奇怪的五十条草鱼为什么要单独订？不过他就是个学徒，这种事他也只是好奇好奇就完了。

“麻烦你了，还下来一趟。”张思才帮着他将鱼搬到推车上。

“应该的。”周足推着小车走了。

张于然连车都没下来张思才就把事办完了，等过了年之后自己得考虑招人和给老爸老哥发工资了，现在他们俩几乎是免费劳力，如果老爸不想要她就开个账户给他存起来，老哥就必须明算账了要不行就也给他存起来。

“走，去你大伯家超市看看。对了我刚才就想说了小然你今年手上没起冻疮啊。”张思才爬了上来把安全带弄好。

“你说这个？前几天还有点要复发的感觉，这几天没事了自己就好了。”张于然看了看自己纤细白嫩的手，她自己还觉得奇怪呢，得过冻疮的人都知道这玩意基本不太能根治，只要温度降下去就会复发。她这冻疮还是小学的时候生的，都过了那么多年了还没消失可见有多顽固了。

张于然觉得可能是药膏的原因，自从贴了这药膏手上的冻疮也好了。

“那就好。要不然就太难熬了。”

这儿离着大伯家的小超市不远也就开了不到十分钟，张思才去找地方停车了，张于然先一步抱着猫去了超市，她还有点犹豫超市应该不让猫进去吧？张于然决定还是等她爸回来了自己再进去。

“小然啊，你爸还得等会过来呢，你先快进来外面冷，不用管猫不猫的，咱们不讲究这个。”

就在张于然在超市门口犹豫的时候刘翠兰却是先出来了。

小超市门口都是用暗绿色厚棉布遮住的很是保温，根本看不到外面，吴翠兰是接到张思才的信息了才走出来看看。

“行。”虽然伯母这么说，张于然还是好好抱着白猫摸摸他的毛脑袋。

余谷：“……”算了在外面要给张于然面子，回家之后自己必须和小徒弟好好谈谈，不能容忍她继续放肆下去了！！

“吃早饭了吗？没吃我们这儿有。”刘翠兰也不管收银台了，嘱咐了店员两句就拉着张于然到一边说话去了，超市里还挺暖和张于然摘了耳罩和围巾，“有三明治和煎饼果子还有豆浆。”

刘翠兰给张于然拿了杯热奶茶。

“我吃了，早饭吃的面条不用忙活，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们一下子要那么多的菜我爸心里虚的慌。”张于然接过奶茶喝了一口，甜腻腻的她不是很喜欢，还不如自己家的山楂水好喝。

“你家菜质量那么好到哪儿都不用虚啊，我跟你说，你就坐这儿看着有多少人过来买菜，你大伯真不是跟你客气，你家东西是真的好，我们也是挣钱，就你爸成天操心。我都多请了一个秤菜的人呢。不过也就是咱这个超市位置不好，菜价提不上去，不过这样就挺好了人不能太贪。”刘翠兰拿了包瓜子和个垃圾桶一边嗑瓜子一边说。

“嗯，说的对，我能去那边看看吗？”

“行，你去看吧。猫只要不放到地上就行。”刘翠兰也不拦着她，这菜是真卖的好。

张于然站起身点了点头，奶茶就放到一边了，她抱着余老师往蔬菜区走，“这儿好像是扩大了。”张于然走过去就发现这儿应该是大了点。

“对啊小姑娘不怎么来买菜吧。这改了好几天了。”

张于然有些发愣，转过头就见个年纪和她奶奶差不多的老爷爷正看着她。

“是吗？我是不怎么来。这人挺多啊。”

蔬菜区放眼望去竟然有二十几个人，大多数都是老人，这也不是大早晨刚换了新鲜蔬菜的时候了还有那么多人，看来是真卖的好。

“别往那边走了，这边菜好。”老人见她还往前走赶紧拦着，“菜是贵了点但是贵有贵的好，吃着香。”

“就是！这一片的菜是一伙的。”另一个陪着老人挑菜的老太太也说。

什么叫一伙的？张于然忍不住笑了笑。

这儿确实被分成几块，他们家的蔬菜被摆成一排，张于然种出来的蔬菜很漂亮这么一摆就和假的似的。

“这菜挺贵啊。天天吃得多花多少钱啊？”张于然低下头看了看价格，还可以就是市场价的25倍左右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