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综合医院内人来人往，走廊上随处可见穿着条纹病号服的患者，刺鼻的消毒液味经久不散，医生和护士们忙的一路小跑，昨天晚上的骚动导致现在还有源源不断的伤患被推进医院，担架都已经不够用了，一楼大厅到处都是等待救治的患者，临时病床推来一辆又一辆，可仍然是杯水车薪。

下午金色的的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窗帘照进单人病房里，窗台上的玻璃瓶插满了盛开的鲜花，床头的茶几上摆满了果盘，水果的芳香和花香混在一起，与医院一楼的混乱格格不入。果盘边，一个金发壮汉舒舒服服躺在柔软的床上，手里玩着手机。

说他舒舒服服也不太对，因为此时他翘着打了石膏的右腿，左手臂也缠满了绷带吊在脖子上，一张还算帅气的脸被人揍的鼻青脸肿，右眼青肿的眯成一条缝，脑门上缠了一圈绷带，为了更好地清理伤口，金色的头发被剃得这秃一块那少一截，嘴角还涂了紫药水。

似是对手机里的内容不满意，壮汉把手机往床下一摔，大声吼了句什么，紧接着门就开了，几个穿西装的人迅速跑到床边挨骂。

“就是这只猪找我姐姐的麻烦？”

离医院不远的一条巷子里，克里斯坐在红头罩车上，看着平板上的监控难以置信的问。

红头罩点点头，把手里的资料交给他：“马洛里·迪米特洛夫，哥谭大学大三学生，尤里·迪米特洛夫的众多私生子之一，因为他妈挺得宠，所以那老头对他还不错，在学校里被当做‘黑道小太子’捧着，尽管迪米特洛夫家族没法和法尔科内、科波特、艾利奥特这些老牌黑帮没法比，就连亚库扎都能压他一头。据我了解，前段时间刚刚和你姐分手……”

“分手？”克里斯大声说：“怎么可能！狄安娜眼光那么高怎么可能看上这货！”

“他是橄榄球队的，青春期的小姑娘总喜欢荷尔蒙旺盛，看着有安全感的男人。”虽是这么说，可红头罩看着监控里的马洛里，不得不承认他现在这个样子确实像一头白白胖胖的猪。

“看到他的断腿了吗？”红头罩放大画面，“马洛里背着他未婚妻和你姐处对象，他未婚妻是雅库扎的女人。事情败露后你姐打断了他的腿，他未婚妻亲自打折了他胳膊还切了根手指，剩下的伤都是那群日裔揍的。”

“所以这个怂货不敢报复他未婚妻，盯上我姐姐了？”克里斯气得咬牙切齿，这可真是无妄之灾，狄安娜心太软，就该把他三条腿都打断让他站不起来。

“别着急，迪米特洛夫家还轮不到他掌权，几个私生子争得不可开交，以他那点脑子不会对你有多大威胁……”红头罩看了眼窗外，几辆警车从巷口呼啸而过，后面跟着两辆救护车。“我知道这事是因为马洛里在暗网上发了任务，虽然价格不高但有人接，看目标是你姐我就顺手查了查。所以最近你能不回家就不回，有人在那边盯着。根据时间来推算，昨天晚上应该有人已经动手了。”

克里斯立马想到了那个持刀的胖子，可他目标看起来不像是狄安娜啊，拿枪一吓就跑了。

“就那几个钱他也请不到什么高手，能摸到你家那栋楼就已经是他走运了。”红头罩解释，加西亚姐弟住的地方虽然不太安全，但是也不好找，给马洛里的报复行动带来了不少麻烦。

克里斯点点头，心里却很担心：“可狄安娜过几天就回来了，他要是找上门对我姐下手怎么办。”

红头罩忽然笑了：“这里是哥谭，蠢鸟。拳头够硬就没人敢招惹你，只要你有钱雇一堆佣兵扫平迪米特洛夫家族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他认真地看着克里斯：“如果你愿意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克里斯呼吸一滞，心跳加快，红头罩似乎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而他正站在门外往里面探头探脑，心中有个声音大声喊：快点进去！

“你能教我什么？”克里斯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教你怎么在这个混乱的世界活下去。”红头罩认真地看择天：“教你怎么在哥谭保护好你姐姐。”

难得的晴空中，一群白色的鸽子扑凌凌的飞过蓝天，在哥谭的楼宇间投下凌乱的灰影。没有人发现，鸽群中的一只鸽子，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

有时，鸽子们俯冲过哥谭警局的房顶，有时忽的飞进一片树林，有时落到公园的广场上啄食玉米粒，而其中一只鸽子总是和它们格格不入，不是飞得脱离了部队就是慌慌张张的冲进鸽群里引起一片骚动。

“345，346，347……”

“我不行了！”克里斯猛地睁开眼，汗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脖子，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就连就连胳膊下的桌布都被汗水打湿了。

这里是红头罩又一个安全屋，大隐隐于世，这个安全屋正处于哥谭市中心，拉开客厅落地窗的窗帘就能一眼看见哥谭最高的地标建筑——韦恩大厦。可红头罩对街景毫无兴趣，平时窗帘拉的紧紧地，克里斯住进来后还专门提醒他不要拉开窗帘，恨不得拿图钉把窗帘钉死在墙上。

克里斯就在这里住下了，一边躲避迪米特洛夫家的人，一边跟着红头罩训练，为监视小丑做准备。等他出关后神功大成，第二个收拾的就是马洛里那只猪。克里斯恨恨的想，这不是怂，这叫战略性规避风险。

红头罩按下秒表：“5分47秒，比上次多了20秒。”

克里斯大口喘着气，拿过桌上的风油精，眼睛一闭灌进嘴里。

长时间控制鸟类对他来说还是太难，尤其是有跟随习惯的鸟类，他得不停的集中注意力，不然很容易就跟着其他鸟类一起飞，看见食物也会不由自主的停下来去吃，在它脑子里停留时间越长，受本能的影响越大，刚才一睁眼，克里斯第一个想法不是喝口风油精把脑子里的温度降下去，而是在想：玉米粒没有面包好吃。

高强度的练习是有效的，在红头罩的指导下，克里斯成功的把控制时间延长到了近六分钟，与此同时还能听到本体这边的声音，就是红头罩会在旁边瞎指挥，一会儿让他往左一会儿让他往右，好几次差点撞到楼上。

红头罩却不太满意，克里斯的表现没有达到他的预期值：“六分钟，想把摄像机送进阿卡姆还是有点紧张。”